“……你还敢要微信吗?”
“不、不敢,我怕他一拳把我揍飞。”
“可他揍得是渣男哎,揍得真爽!”
两人唾弃地看着许之林和小三,同时道:“呸!死渣男,不要脸!”
许之林:“……”
-
一个小时后。
李星河坐在了郁格路的酒吧里。
音乐声震耳欲聋,周围的人都嗨到不行,挥着手群魔乱舞。
吧台的调酒师推给他一杯威士忌,笑着说:“帅哥,这已经是第五杯了,就算失恋也不能这么喝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刚才他听见李星河打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个女声。
李星河醉醺醺地嚷嚷:“没心情,玩什么大富翁,我失恋了!失恋你懂吗?你个母胎solo,懂什么叫失恋吗?这还是我初恋,妈的,一想起他骗老子这么久,我就想把他的脸踩在地上当皮球踢!”
最后,他晕乎乎地说:“夏绮,你别给我打电话了,好好玩你的大富翁吧,我去蹦迪了。”
夏绮是他发小,今天晚上打了十几通电话过来。
他随手挂了电话,一头扎进舞池。
事实证明,忘掉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喝醉加蹦迪。
气氛一到位,什么烦恼都能暂时抛却脑后。
当他大汗淋漓地从舞池里出来时,已经完全找不到方向了,更别提记起许之林是谁。
酒精在血管中冲荡,逐渐将他的理智灼烧的一干二净。
又晕,又热。
还找不到座位。
他精疲力尽,烦躁地拒绝了几个上来搭讪的,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卡,一屁股坐在一个陌生男生旁边。
为什么会选这个位置呢,因为这个卡的其他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美女陪着。
只有这个男生,两侧都是空的。
当他坐下的那一秒,周围一群人静了静。
要是放在平时,李星河肯定不会这么蹭卡。
但蹦完之后体力消耗过大,脑袋又晕头转向,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呼出一口酒气,大着舌头,自认为礼貌地说了句:“抱、抱歉……兄弟,借个座歇会儿。”
音乐声实在太大,这句解释淹没在洪流当中。
汗水顺着发缝流下来,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很顺手拿起那人面前的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呼,真爽。
整个卡座陷入诡异的安静,在周遭躁动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有人开口道:“小帅哥,你是不是走错卡了?”
这一声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小哥哥,到我这里来呀,别坐在那儿。”
“既然走错了,把你朋友也叫来,大家一起玩呗。”
“长得这么勾人,来陪姐姐玩玩嘛。”
“哈哈哈,他看起来根本听不进去。”
李星河的头嗡嗡的,确实,除了第一句,压根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他条件反射地以为是离他最近的人在说话,于是强撑着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他。
最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只手,那只手搁在黑色长裤上,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修长的腿型。手指懒散地垂落下来,骨节在暧昧的灯光下依然明显突出。
手腕处,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以及缠绕了三圈的沉香手串。
李星河见过这只表,似乎是在某位收藏家的拍卖会上。
随着视线往上,他看见了黑丝绸衬衫的衣角。
再上一点,是刀刻般的下颌线,以及略微抿起、显示出主人有点不爽的嘴角。
李星河望上去的时候,刚好撞上他冷冰冰的视线。
操,好绝的一张脸,他心想。
面前的男生染着烟灰色短发,神情冷淡,五官棱角分明,鼻梁的高挺程度堪称得天独厚。和他对视的眼睛有点偏向丹凤眼,却丝毫不显多情;双眼皮狭窄细长,瞳孔晦涩幽深。
明明看着很年轻,但当他面无表情注视一个人的时候,不知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李星河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做了个再度让周围陷入死寂的举动——
他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醉醺醺地笑着解释:“嘿嘿,帅弟弟,我……我不是走错卡了,只是,嗝,只是,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那脸颊看着没什么温度,摸起来也凉凉的。
李星河咂了咂嘴,似乎嫌弃太冰手似的拿开了。
那人的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沉了下来,周身气压瞬间低到吓人。
旁边的人赶紧道:“北哥,咱先别掀桌子,深呼吸冷静一下。”
“是啊北哥,别跟醉鬼计较,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这小身板儿,估计不抗揍。”
李星河此时倒是耳朵尖。
他眉毛一竖,不满道:“什么小身板儿?谁是小身板儿?”
“……”
那人动了动,看样子是打算把他从座位上掀下去。
就在这时,李星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也没看来电显示,迷迷糊糊地接通,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夏绮在电话那头怒吼:“李星河你个王八蛋!你死哪去了?那样的狗男人也值得你为他买醉?不准再挂我电话!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接你。”
那人正要推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李星河:“我靠,催命的又来了。”
他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种地方他来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女孩子来。
他满脸悲伤,把手伸向桌面,想端起别人面前的酒杯,继续痛饮一场。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他微凸的腕骨上。
在如此燥热的地方,他的指尖居然透着一股温凉,五指虚虚地扣住李星河的手腕,指腹贴着跳动的脉搏。
滴答,滴答——
秒针转动的声音。
李星河醉眼朦胧地看过去,看见了那块镶钻手表。
头顶响起略显低沉的男声。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探究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你是李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