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强吻(2 / 2)

误入樊笼 衔香 5833 字 2022-05-14

    雪衣一路走过,山上悄然无声,只有夏夜呦呦的草虫鸣叫和竹露滴落的清声。

    刚进到林中,她就看到了那站在亭子里的二表哥。

    今夜有月,月光疏冷,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愈发显得那身影颀长。

    她一走过来,杨保自觉的往后退,远远守在了密林边。

    只剩他们两个人,倒真的像是在幽会一样。

    “二表哥,我来了。”雪衣轻轻叫了声,努力保持镇定。

    崔珩顿了片刻,才回头:“昨日为何不来?”

    并不算质问,但那声音沉沉的压下来,叫人不得不回答。

    雪衣避开了他的眼:“昨日高烧未退,走不动路。”

    崔珩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只见她大病初愈,不着粉黛,一张脸极为素净,惹得人生怜。

    翻滚的怒意消了些,他转着扳指的手一顿,沉声道:“过来。”

    雪衣最怕他说这两个字,一听,脚底便像灌了铅一样。

    于是只是抿着唇不动:“二表哥有什么话直说便可,这山上安静,我听得清。”

    “可我听不清。”崔珩打断她,一伸手,一件皱巴巴的东西忽然垂了下来,“你不想拿回去?”

    今晚月色正好,清泠泠的月光洒下来,照的小山上恍若白昼。

    也照的那件藕荷色的心衣格外显眼。

    尤其是上面的两朵莲花,仿佛手捧着一样。

    这么私密的东西从他那骨节分明的指间坠下来,雪衣瞬间窘迫无比。

    她环顾了下四周,连忙快步上前:“还给我!”

    崔珩就那么站着,仿佛真的好心给她似的。

    可当雪衣踮着脚尖去够的时候,他忽然手一扬,雪衣扑了个空,脚步一乱正扑到了他怀中,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故意的?”崔珩顿了片刻,似笑非笑地俯视她。

    雪衣埋在他怀里,撞了满面的雪松香气。

    她真不明白,为何看起来这般清琅的君子,说出的句句话都让她羞窘无比。

    雪衣羞恼地凝眉,一起身将那小衣一把夺回了手里:“二表哥误会了,当日事出紧急,情非得已。如今既已无事,拿回了东西我们便彻底没关系了,天色不早了,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崔珩拈了拈指尖的香气,面色不虞,“你对落水之事就没什么解释?”

    雪衣思忖了片刻,疑心他是为了搭救的事情,于是开口道:“二表哥救了我一命,我铭记在心,日后定然全力报答。”

    “报答?”崔珩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忽地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问,“你能拿什么回报?”

    雪衣被问的语塞。

    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似乎的确没什么可报答的。

    她缓缓低了头,轻声道:“那二表哥想要什么?”

    崔珩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黑沉沉的目光将她从头扫视到尾,暴露在他的眼神里,雪衣浑身不自在。

    他不必开口,她也知道了。

    ——他想要她。

    雪衣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勉力向后撑了柱子上,故意装作没看懂他的眼神:“人命关天,表哥大恩我铭记于心,往后我定然日日为你念经诵佛,乞求表哥平安顺心,以报答表哥恩情,不知这样可否?”

    “我不信神佛。”崔珩冷声道,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将她偏过去的头转了过来,“想让我顺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冰凉的手抚着她的侧脸,落到她的唇上,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

    雪衣抿紧了唇,既无奈又无力:“府里有那么多贵女,只要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二表哥何故抓着我不放。”

    “她们未曾招惹我。”

    崔珩淡淡地开口,冰凉的指顺着她的侧脸滑下去,就这么亵玩她,完全没有任何负罪感。

    雪衣后悔了,她从前就不该千方百计地招惹他,让他尝到了一些滋味,才起了这阴暗的心思。

    当那手从脸颊滑落到下颌,又欲往下,落到了微敞的衣领,指骨仿佛要将她衣领活活撕开时,雪衣眼皮颤了又颤,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懂,先前落水之事我已然解释了,并不是我设计的。”

    崔珩只掀了掀眼皮:“我是说从前。”

    “什么从前?”

    雪衣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张皇着眼看他。

    “你忘了?”崔珩落下的手一顿,又轻哂,“也对,你记性一贯不好,该忘记的事情总是忘得比谁都快。”

    “二表哥这是何意?”雪衣愈发听不懂他的意思了。

    崔珩不再开口,只是滑落的手往上拨开了她垂下的碎发,落到她额角那淡的几乎快看不清的伤痕上,忽地按了下去——

    紧接着盯着她的双眼开口道:“这里究竟是怎么伤的,你当真不记得了?”

    被他触碰到的伤处冰凉,从表皮一直沁到血肉里。

    雪衣指尖一蜷,忽地想起了初进府时那没关严的门缝……

    她明白过来了,二表哥知道,他竟然从一开始就知道!

    雪衣倏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二表哥,你……你看见了?”

    “你还可以更蠢一点。”

    崔珩声音毫不留情,似乎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

    雪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瞬间面颊通红。

    这些日子的画面一点点闪过,她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二表哥“好心”地嘱咐大房给她送药。

    怪不得她辛苦抄的画直接被丢了。

    怪不得他被长姐下药时,偏偏诘问着她。

    原来二表哥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轨的心思。

    那他这些日子把她当什么?

    把她一次次扑过来,千方百计的解释当成一场笑话吗?

    她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一个自轻自贱,居心叵测,上不得台面的心机女吧。

    所以,才不顾时间和地点,屡次对她为所欲为。

    甚至是现在。

    雪衣屈辱到了极点,一用力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是,我刚开始的确是动机不纯,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心机女,但我从未真的做过对不利于你的事,二表哥何必这般折辱我?”

    “折辱?”崔珩盯着她的眼,意味不明。

    “难道不是么?”雪衣也反看回去,“二表哥如此开口,三番两次地想要辱我,难不成是想娶我做妻?”

    她一提起成亲之事,崔珩怒意更甚。

    因着兄长的事,他的确恨她。

    但这些日子来,她一点点地往上撞,他又动摇了心思。

    前日落水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抛开了礼法,抛开了一切,为了救她跳下去了。

    可她倒好,一句没见过,当着他母亲和她姑母的面把他们撇的干干净净的。

    是她自己放着名分不要的。

    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崔珩一伸手直接钳住了她的下颌,冷冷地开口:“以你的出身,你觉得你配吗?”

    果然,二表哥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娶她,梦里也是一样。

    积攒的冤屈憋到一起,雪衣忍着委屈冲着他叫道:“是,我自知出身不显,我不配,所以我不敢有什么奢想,即便落了水被你从头看到脚失了清白也不敢多说什么。我都避让到如此了,纵使我有错,也该还清了,二表哥为何还要这般逼我,你们为什么都不放过我?!”

    “还清?”崔珩听着她天真的声音,只觉得可笑,捏着她的下颌又往自己一带,“一条人命,你如何还?”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危险,直直地看过来仿佛一把开了锋的刀。

    雪衣眼泪一顿,只以为他说的是救了她的事。

    虽然怕他,但母亲自小便教导她知恩图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因此雪衣尽管害怕又委屈,还是没再逃开,只是泪眼朦胧看着他:“那二表哥到底想要我怎么还?”

    “取悦我。”崔珩淡淡地道。

    雪衣惊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崔珩毫不掩饰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放过你。”

    “你……你无耻!!”

    雪衣失声,摇摇欲坠的眼泪瞬间滑了下来。

    尽管想到了二表哥可能有过分的要求,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要求这么无耻。

    这一声极为用力,女子的声音不同于男子,又细又长。

    她刚喊完,后山脚下的几座院落里便亮起了灯。

    崔珩敏锐地觉察到了亮光,拢着她往下压了压,声音低沉:“你不愿?”

    那手落到了后颈,雪衣即刻升起一股恐惧,用力挣着他:“你放开我!”

    她一叫,底下的灯亮的更多了,仿佛有女使出来。

    崔珩皱眉,用力按住了她的肩:“别叫了,你想把人都引过来?”

    引过来更好,雪衣已经失去理智了,反正被他这么暗地里玩弄也谈不上什么体面了。

    她反而挣扎地更加厉害,两只手齐齐推开他:“你让我走……”

    动静闹得着实有些大,那院子里的女使仿佛已经听见了,正在朝这个方向看,有一个已经抬了步,似乎要推门出来。

    “别叫。”崔珩凛着眉,似乎也在忍耐的边缘。

    可怀里的人仿佛没听见,还在又哭又闹。

    “我偏要!”

    委委屈屈的声音飘出来,引的外面的灯越来越多,隐约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崔珩忍无可忍,掰着她的脸用力一抵,在她错愕的眼神中直接强吻了下去,堵住了那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