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检查(1 / 2)

误入樊笼 衔香 3544 字 2022-06-08

    夏日本就多阴雨, 山里的雨一旦下起来便没完没了。

    雷声过后,崔珩敛了敛心神, 出声提醒道:“快下雨了, 我们该走了。”

    雪衣埋在他颈间轻轻颤抖着,一抬头看了眼上方电闪雷鸣的天幕,跟着点了点头。

    可两人刚一站起, 积蓄了许久的大雨便泻了下来。

    雨点大的像豆粒,砸下来惹得人生疼。

    雨势汹汹, 来的太大太猛, 天地间瞬间变了色,山上的林木也跟着东倒西歪, 时不时有枯枝砸落,根本无法往山下去。

    崔珩进山之前曾下令过,如遇大雨须及时撤退。

    方才雷声一起, 那些进山的卫兵已经开始往后撤了, 这会儿大雨落下时, 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在山下聚集,山上应当只剩他一个了。

    度量了片刻,崔珩没再下山,而是带着雪衣暂且躲进了一处山洞避雨。

    “山雨来的快, 走的也快,且避避雨,待会儿再下山。”

    他将人放下, 解释道。

    “我听你的。”

    雪衣自打被救之后, 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但是进去之后, 她望着黑黢黢的山洞又不敢挪步。

    直到崔珩抬了步, 她才扯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小心地跟进去。

    这山洞并不深,四面都是石壁,青石地面冰冰凉凉的,除了一堆干草再没别的东西,大约是哪个过路人曾经也在这歇过一晚上。

    崔珩举着火把,进去环视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便叫道:“你坐着,我来生火。”

    雪衣点头,四下看了看,地上皆是布着苔藓和灰尘的石板,踌躇着不知该往哪里坐。

    察觉到她的窘迫,崔珩解了身上的大氅,铺在了冰凉的石板上:“坐这。”

    “我不怕凉的……”

    雪衣没料到他会解了衣铺下,她想解释,崔珩却不耐地直接把她按了下去:“坐。”

    “哦。”雪衣蜷了蜷冰凉的指尖,只好坐下。

    大氅上还沾着他温热的气息,隔绝了冰凉的石板,当真没那么冷了。

    雪衣小心地坐着,轻轻捋着臀下的衣褶,生怕把他的大氅弄皱。

    安顿好了雪衣,崔珩便起身生火。

    他虽是世家公子,但是由于行军的缘故,对这些事似乎并不陌生。

    散乱的树枝被拢了起来架起了一个小小的柴堆,火把一点,火光燃了起来,半边山洞皆被暖光照亮。

    雪衣靠在火堆前,伸出了手烤着,浑身慢慢暖和了起来。

    只是外面的大雨还在下,偶尔有冷风灌进来,吹的她浑身一哆嗦,火苗也跟着摇晃。

    崔珩皱了皱眉,又起身搬了石块拦住了洞门,扯了旁边的数片宽大的蕉叶牢牢遮住了洞门。

    如此一来,不大的山洞便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再没有冷风和雨丝刮进来了。

    处理完一切,他额上已经微微冒了汗。

    “给。”雪衣起身,递了方帕子过去。

    崔珩盯着那方绣着一朵雏菊的柔软帕子没动。

    这似乎是她第一回主动给他送东西。

    “二表哥?”雪衣叫了声。

    崔珩才接过,随手擦了两下。

    “没擦干净。”

    雪衣见他只擦了额,又按着帕子,踮着脚替他擦颈上的汗。

    她只是下意识的想照顾他,全然没意识到这动作有多暗昧。

    当帕子拂过他的喉结,崔珩喉结动了一下的时候,雪衣指尖一烫,连忙缩了手。

    后退不及,崔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擦伤了?”

    她轻轻往后缩:“不严重,只是被树枝被擦破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皮肤白,越发衬的手上的红痕显眼。

    崔珩握着她的手坐下,从袖中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药膏,卷起她的衣袖,替她涂抹着。

    他抿着唇,一脸认真,但动作却并不那么温柔。

    粗糙的指腹一落山去,雪衣轻轻抽了口气,控制不住地缩着手臂:“轻些轻些。”

    崔珩却攥紧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退。

    “疼?”他问,眉眼凛冽。

    雪衣点头:“有点。”

    “疼也是你自找的。”崔珩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放缓了些,“谁让你独自提前离开的?”

    雪衣忍过了刚开始的疼,抬起头,一脸不解:“我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啊。”

    “你没有?”崔珩盯着她,这似乎和他接到的报案不一致,“那你是如何沦落到这样地步的?”

    雪衣抿了抿唇,突然又想起了王景,着急问他:“除了我,你有没有看到别人,就是我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男子?”

    她果然是和一个男子一起失踪的。

    崔珩不动声色,只答道:“的确有一个,他被水流冲到了滩上,正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那他没事吧?”雪衣关心道。

    “死不了。”崔珩似乎有些不高兴,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你怎会和一个男子一起摔下来?这人是谁?”

    “这就是我上回救的那个人。”雪衣如实抖了出来。

    “那个跛子?”

    “嗯。”雪衣解释,“他不知怎的也来了骊山,然后不小心被认成了贼,我为了救他就带着他离开,不小心才跌了下去。”

    “他是被谁当成了贼?”崔珩一贯敏锐。

    还能被谁,自然是被他未来的妻子,雪衣想张口。

    但这么说似乎总有挑拨的意思,而且郑琇莹万一当真是误会了呢?

    于是她又低头,只含混道:“没谁,只是一个偶然碰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