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后场的休息室里，姜延河一边崩溃地哭泣，一边重复地对周围的工作人员哭诉——“是他让我摔倒的！他拉扯了我！”

可是他的这种哭诉只能够让南韩的工作人员觉得他莫名其妙。

最终等待姜延河的，只有来自工作人员的沉沉的‘废物’这两个字。

***

现场的裴景、张栋成，还有体育频道的廖雨薇、林方正，乃至千千万万的冰迷们都觉得苏凉是最为无辜的受害者。

随着苏凉的退场，一切好像都已经过去了。

只有华国国内，此刻正抱着小崽子看直播的蒋一波脸色铁青得可怕。

蒋一波终于明白了这场比赛开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股违和感是怎么一回事——裴景和张栋成那两个家伙，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南韩要在比赛中针对苏凉！所以他们全程紧张。

此时再回想起比赛中的每一个画面细节，蒋一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奔涌，如果不是他怀里还抱着暖暖，他一定已经打电话去将裴景和张栋成那两人臭骂一通。

——明知道有危险，居然还让苏凉上场？！

——你们是想让他受伤断送他的职业生涯吗？！

虽然火气褪去之后，蒋一波脑子里的理智也在告诉他，只看裴景他们俩那个紧张的样子，他们应该也不会做这个决定，会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其实应该是他那个看起来冷冷冰冰，实际上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儿子……

这孩子，真的是太倔了。

蒋一波甚至能够想到，苏凉是用什么样的借口怼得裴景张栋成不得不狠心让他上场，可是就算如此，蒋一波心里怪的也不是苏凉，而是裴景和张栋成那两个没能看好他儿子的家伙。

所幸整个比赛的过程虽然危险，但苏凉最终还是毫发无损。

而在松了一口气后，蒋一波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了，在刚刚的这一场比赛结束时，苏凉居然照旧非常平静地朝着镜头的方向比了个心。

……一个在比赛过程中，全程状态紧绷，被连续紧逼追着犯规的选手，在比赛结束时，居然还能记得住和弟弟比心的这个约定吗？

蒋一波不否认自家的大儿子是一个情绪状态非常稳定的选手。

只是再稳定的选手也会有个度吧？

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选手在状态极度紧迫的情况下，比完赛还能够记得住比心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约定的。

除非……

刚刚的比赛对于苏凉来说，并不是完全无可控制的，也不是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的——甚至有可能，有部分的赛况是在他的计算和推测之中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蒋一波的脸色倒是不铁青了，但是他额角的青筋又冒了出来。

不是吧不是吧？

他家大儿子又当着全国人民……哦不，是全世界人民的面当演技帝？！

蒋一波开始反复地回顾刚刚电视上看到的与苏凉有关的画面，但是苏凉那张小冰块脸，全程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以至于蒋一波很难准确地猜测到他家大儿子在刚刚的比赛中，脑子里究竟有没有在想些什么。

刚刚廖雨薇和林方正在解说时有提到，他们收到来自现场的消息，姜延河投诉苏凉推拉犯规。

这也让蒋一波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怀疑自家大儿子又在演戏，可是刚刚的这场比赛又是现场的国际裁判组都反复审核过的！

全程下来，也确实都是姜延河在反复紧贴着苏凉，明显一副在寻找犯规机会的样子。

总不能说姜延河的这副样子还是他儿子演来的吧？

而且现场大屏上，也把比赛过程中苏凉与姜延河身体唯一有拉扯接触的画面给放了出来——这个画面，任谁来看，任再怎么看，都是姜延河的手先故意黏上来的，除非苏凉借着姜延河手黏上来的劲儿又把人给甩飞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蒋一波：……等等，好像这也不是没什么可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