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面对拿着冲锋枪将他团团包围的敌人时, 太宰治也从没有如此惊悚过。
然而,看着眼前那一排一排扭曲变形的脸以及不断攀爬试图闯进酒吧的人群,太宰治他, 目瞪口呆, 更是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了被异形包围的可怕。
妈呀,这是和平年代可以体会到的吗??
谢谢下次不必了!
好在, 这莫大的恐慌竟是战胜了太宰治本身的魅惑, 脑子疯狂的运转起来。
他很快意识到这些人是因为看到了如月恋的脸而丧失理智,要想解决眼前的困境,要么从层层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 要么就从根本上解决魅惑的源头。
而在这两个选择中太宰治想也不用想,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失去理智的人硬碰硬!
因此,他眼睛一转, 忽然一把抓过酒吧上装水果的纸袋,猛地倒扣在了如月恋的脸上。
当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被平平无奇的纸袋包裹的时候,太宰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再一看外面包围的人,也忽然间如同上了发条一样停下原地,满脸都是迷茫。
“奇怪了,我刚才在干什么?”
有人摸了摸后脑勺, 迷茫的望向四周, 脑中的记忆异常模糊。
“我好像看见了仙女下凡, 那是梦吗?”
“刚才那个女性真的好美啊,我快要喜欢上她了。”
“这是什么地方,酒吧?我怎么会在这里??”
眼见他们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太宰治终于松了口气。
似乎是根据精神力的强度, 这些人有的对魅惑的记忆完全没有, 有的只有一点残留的印象。
但尽管没有记忆, 他们却本能的聚集在lupin酒吧旁不愿意离开,似乎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吸引着他们。
只是当他们无意间扫进酒吧内的场景,没有看见什么仙女下凡,反而与一张熟悉的脸对视了个正着,便倏地打了个冷颤。
在那里,平日里需要他们仰望畏惧的太宰干部正微笑看着他们,唇角稍稍勾起,眼底浮现凉薄的温度。
仿佛再说——你们看够了吗?
“……打扰了!!”
一瞬间惊恐到极点的众人便立刻四处逃窜。
笑话,什么美女什么结婚哪有小命重要,快跑啊!!
眨眼间,酒吧外面的人群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解决了闲杂人等,太宰治收起满意的笑容。
回到吧台前,他看见被他用纸袋扣住脸的少女正在迟钝的转动着头,茫然的像是被剥夺了方向感的小白兔。
“怎么回事……天黑了吗?还是我瞎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如月恋用手摸索着吧台,迟疑的问道。
“……噗。”
他的声音还带了点醉酒的软萌,仿佛能够融化到人的心坎里,太宰治又是心软又是好笑,下意识弯起了唇。
他径直走过去,隔着纸袋拍了拍如月恋的头顶:“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纸袋发出咔嚓的声响,终于令醉醺醺的如月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用双手碰了碰脸颊,却只碰到硬邦邦的纸片,这下,总算是悟了:“哦……原来是我脸上戴着东西。”
他如同小狗一样胡乱的甩着头,没有将纸袋甩下来反而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猛地一下磕到了吧台边缘,唔的哽咽了一声:“该死,谁给我戴上的……快、快点放我出来!”
太宰治没有丝毫道德感的笑出了声。
“为什么要摘下来?”他顺手将快要飞起来的纸袋往下压了压,真诚道,“我觉得它非常适合你,不如永远戴着吧。”
自从如月恋戴上纸袋后,他就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了,这可比什么帽子口罩那种一碰就掉的东西好上一百倍,魅惑没有了,内心倍感轻松。
太宰治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安逸过,他由衷的希望这纸袋最好在如月恋头上扣一辈子。
他本以为像如月恋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不好控制,对方根本不会听从他,结果醉酒的如月恋却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只见沉默一会儿后,如月恋用小声且软糯的语气,歪着头发问:“真的?我戴着……好看?”
太宰治一怔,立刻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好看,太好看了,也就只有像你这样的盛世美颜才能驾驭!”
“……你说的很对。”
如月恋满意极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就听你的,我戴着。”
说罢,还主动将纸袋往下扯了扯,让它佩戴的更加牢固一点。
这一下,可要把太宰治给笑过去了,他看着乖乖戴着纸袋如同一颗小小蘑菇一样蜷缩在椅子上如月恋,捂着嘴双肩不断松动,眉眼噙着满是喜悦。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如月恋醉了后竟是这么听话的类型,实在是太有趣了。
如果光是太宰治一个人,他估计会更加过分的玩弄如月恋,将以往的不满全部发泄回去。
然而在场还有一个织田作之助,他还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如月恋的保镖。
那双干净的蓝眼睛只是不赞同的看了太宰治一眼,就如同手欠被逮了个正着的猫咪一样,太宰治瞬间遗憾的抖了抖胡须,移开了视线无辜舔着猫爪。
织田作之助主动走到如月恋的面前,想要帮他摘下纸袋,然而如月恋却完全不让他动手。
“这个不能戴。”面对如月恋,就如同面对被他救下的孤儿一样,需要织田作之助十足的耐心。
偏偏如月恋是个叛逆期晚期,往后躲避一步,他用迷迷糊糊的声线,执拗而又认真的抗议道:“不要……太宰说、适合我,我要戴着,我相信、他。”
“……”
这一刻,太宰治突然怔住了。
如同一把锤子在他的心中垂落,他摸着骤然漏了半拍的心跳,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奔涌涌上胸腔,让太宰治恍惚觉得,他再一次被魅惑影响了。
就算遮着脸,只要靠近如月恋就会被影响心绪。
怎么办……
他捂着发热的脸颊,垂着眼眸小心捂紧了胸口。
鸢色的眼眸水光流转,瞳孔颤了颤,他用力闭上了双眼。
*
翌日,宿醉的如月恋从床上爬起来后,就觉得自己的头顶异常的疼痛。
虽说以前宿醉太阳穴也会疼,但也不至于这么具体,这么痛苦。
根本想不起来昨夜与太宰和织田作对饮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如月恋深吸一口气,换上衣服后打开了房门。
干净的厨房里,却见围着围裙的红发男人正在起锅颠勺,侧头注意到他愣住的身影后,微微点头示意:“醒了。”
“……织田作?”如月恋险些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已婚家庭,“你这是在……?”
“我想宿醉后吃点东西是比较好的选择。”没觉得戴着小猫围裙的自己有什么不对,织田作之助平静的回答,“所以擅作主张借用了厨房,抱歉。”
如月恋恍然大悟:“没事,那就麻烦你了。”
他也不介意,直接推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了下去,将双腿随意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欣赏织田作之助做饭的身姿,一边揉着发痛的头。
“昨天我好像喝的真的很多。”他喃喃的搭着话,“今天后脑勺疼的快炸开了,看来以后不能再喝了。”
“……”织田作之助颠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移开了视线。
昨夜闹到最后如月恋耍起酒疯,竟是直接趴在太宰治的身上睡死了过去,嗯,还戴着纸袋。
两人合力都拉不开八爪鱼似的如月恋,而lupin酒吧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于是太宰治只能咬牙托着如月恋就往组织大楼里走,结果因为体格太过瘦弱,一个踉跄脚歪,如月恋就整个人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头朝地。
虽说最后还是织田作之助将人小心背了回去没有酿成二次伤害,但是当时那砰的一声响,很是清脆。
险些让织田作之助担忧他脑子有没有摔傻。
还好,今天看来只是有点疼而已……
纠结了一秒中,织田作之助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沉默跳过这个话题。
他时常给孩子们做煎蛋,做起早餐来轻车熟路,而且还很美味,如月恋吃了一口就竖起了大拇指。
织田作之助本来想站在他身后进行保镖工作,然而如月恋却要求他坐下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