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负停下来,盯着他,十分认真的说:“如果你成为皇上,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他摇了摇头,道:“放心,我对皇权江山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她脱口而出。
“你。”齐炎淡淡吐出一个字,伸手拉住她,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手。
这种温度,让柳负有些不知所措,内心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画面和梦中的碎片重合。
“齐炎,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见过?”她迷茫的问。
听她这样问,齐炎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你想起来了?”
柳负抬起被握紧的手看了看,回答说:“不,只是这样的场景多次在梦中出现。”
“什么梦?”
“一个零碎的梦………算了,说这些做什么。”
她打住话题,总不能将梦中她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翻云覆雨的事说出来吧。
“有没有想过,那或许不是一个梦。”
“那是什么?”
“关于我们的记忆。”
柳负像触电一样抽出手,皱眉看他,小声重复道:“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在说什么?”齐炎追问。
“我说我们不可能在四年前相遇,我是三年前才来这里的,一定是你弄错了。”
一个激动说了这么多,她有些后悔,既然已经决定和他继续下去,说这些岂不是坏事。
齐炎皱眉看她,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心中不禁起疑。
四五月份的日子,冷宫周围长满了荼蘼花,花开的热闹,却也正好衬托冷宫的凄凉。
想要去齐熙现居的鸢尾宫,必须要从东南角穿过这处冷宫。也就是说她住的地方某种程度上,比冷宫还要偏僻。
风过,荼蘼花瓣飞舞而起,飘落斑驳的青石板上,此情此景,慕容垂感到无比的凄凉。
其实他早想到会是这番场景,虽说是合离,但之后她的日子却不好过。
身为公主,皇家为了顾及颜面定不会让她再嫁。也就是说,她这辈子注定老死宫闱,凄凉一生。
如此结局,让他怎能释怀?
穿过冷宫,就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宫殿屹立,后面是一片清池塘,没有奇花异草,没有朱瓦红墙,显的格外凄凉。
有宫女从中走出来,慕容垂犹豫一下,走上前。
宫女见他,立刻行礼:“见过慕容将军。”
“免礼,你们公主在么?”
“在的,只不过……”小宫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只不过什么?”
“回将军,公主说她今天不想见任何人,将军还是请回吧。”
慕容垂脸上闪过一丝受伤,道:“她是不想见人,还是不想见我?”
小丫鬟面色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请将军不要为难奴婢,不如将军改日再来试试?”
慕容垂看了看冷清的宫殿,点了点头道:“那我下次再来。”
“奴婢恭送将军。”看着慕容垂走远,小宫女转身回了院子。
齐熙一身黑色斗篷,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完全遮住,她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株夹竹桃发呆。
原本灵动活泼的眸子,失去色彩,就像欢快的小溪变成一汪没有活水的死泉,石落淡涟漪,风过不留痕。
“公主,奴婢已经回绝了慕容将军。”小宫女轻声禀报。
齐熙伸手摘下一个夹竹桃的幼苞,用拇指掐碎,青色汁液印在指缝。“若是日后他再来,一律回绝。”
“是,公主。”
“退下吧。”
将齐熙安排妥当,花月浔回了玉觞宫,将事情禀报于殇玉奴。
殇玉奴,玉觞宫宫主,也是太子齐玉景的亲生母亲。当年她并未玉觞宫的人刺杀,而是借此假象消失,回去继承宫主之位。
花月浔走到一个飘满白色纱幔的大殿之中,正堂之上做了位红衣女子,相较而言,原本如玉托世的她瞬间失去了颜色。
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殇玉奴,一袭红衣衬托着她娇白的肌肤,鲜艳夺目,高贵无比。面庞五官可谓是艳绝天下,身形玲珑有致堪称完美,看上起像个十七八的少女。
绝顶美丽的脸,明亮如星的眼,犹如利剑般疯芒,却又美的摄人心魄,苍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晶莹柔润的光。
谁也不会想到太子生母居然是这样一位惊心动魄的美人,怪不得皇上当初会为之倾心。
她知道花月浔来了,却还是保持假寐的姿势,淡淡的问:“熙儿回去了?”声音犹如天籁一般悦耳。
“回宫主,公主已经送回。”
“嗯,景儿可有消息?”
花月浔摇了摇头,道:“还没,属下还是回到左使身边,继续打探太子下落吧。”
“此番,他定识出你意图,太危险了,换个方式寻找景儿吧。”
“是,属下此番前去皇宫,还有打探到别的消息。”
听见皇宫两个字,殇玉奴微微睁开眼睛,眼中柔情一闪而过,随即被冷漠取代。
“说。”
“皇上正在准备册封三皇子齐承泽为太子,并下令不准寻找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