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桑维持着笑容,强装着镇定。
她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她听得可太多了!
前世李离已经离世很多年了,每当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时,都把那些或真或假的事,说的可都是绘声绘色。
例如,离王府的有个婢子,就因放走了一只鸽子,就被李离活活打死;
再例如,李离为了找乐子,亲手砍了人手脚,把人装进坛子里,就如蜀州泡泡菜一般,把人用盐水泡在坛子里;
……
可是孟扶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看到眼前的李离,都觉得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即使让人死,他也会给人个痛快。
而不像他的侄子李津,李津那才是真正的魔王,最喜让人生不如死。
就如孟扶桑,李津本在杀孟家一族时,可以连同孟扶桑一起斩首;
可李津偏偏不这样做,他就是要留下孟扶桑,让她日日煎熬,夜夜折磨;
李津可不是什么为了维护他最后皇帝的名声,名声在他看来,远不如他一时的开心重要。
论狠人,孟扶桑已经见过李津了,世间再无比李津更狠的人了。
孟扶桑抬头看向李离,向他真诚地笑着摇摇头道:“离哥哥,你又没打我,我为何要怕你?”
然后她又睁大眼睛,做出很疑惑的样子问道:“小九应该怕你吗?”
李离竟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正如当初年幼的自己一样。
孩子总是把一切,还未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人或事,都看作是无攻击性的。
李离问自己,旁人应该怕他吗?
如果有谁真的了解他,又怎么会怕他!
一个五岁就被人,像没有感情的畜生一般,扔在这离家乡千里外的蜀州。
跟着自己一同来的那些个奴才,大多不问他何时生,只问他何时死。
……
摇了摇头,似在回答她的问题,又似要把脑子中,那些不好的回忆都甩走:“小九儿不必怕我,我又不是什么半夜吃小孩的妖怪!”
孟扶桑听到李离的话,大松一口气,她又赶紧抓着李离的衣袖问道:“那你到底要不要把我带回离王府呀?”
李离爽朗一笑,道:“你是六亲王的侄女,和我李离有什么关系,我带你回去,算怎么回事?”
孟扶桑顿时泄了气,看来今日这打不仅白挨了,说不定等李离走后,还得挨上一顿。
这可怎么办哟?
李离见她愁得眉头紧锁,一张小脸都挤在了一起。
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然后递到她的手里道:“你先把这个拿着,如果你祖母要责罚你,你就掏出来给她看。”
李离给的东西,孟扶桑是认识的。
这天家王爷,哪个不都是有这些个,代表尊贵身份的令牌。
可虽说见令牌如见本人,可要是六亲王姑父在场呢?
她赶紧说道:“要不你还是把我带走吧,这要是我姑父在场,我到底是掏不掏这东西出来呢?”
“不掏吧,万一姑父不帮我怎么办?掏出来吧,万一祖母又用姑父压着你的身份怎么办?”
“我挨顿打倒是小事,不能让你丢了面子不是?”
李离发觉,这小孩是真的很有意思,原本就是来六亲王府逛逛,没想到还能遇见个这么有趣的孩子。
他到现在,嘴都没有合拢过。
看她嘴里虽然是说着怕自己丢了面子,其实还是怕自己挨打,没人救她。
李离这才说道:“你先拿着,大不了我再去和你姑父面前,替你求求情就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故作威严,而又有些清脆而稚嫩的声音,问道:“十一弟,这是要帮谁求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