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兄妹几人,早前就知道沈家是这蜀地最富有的商贾之户,可是等李承璟带他们到了沈家院子所在的地界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沈家是多富有。
白墙黑瓦徽派构造,进了沈宅的侧门,一条小溪穿宅而过,走过上百尺的风雨连廊,景随步移,小湖中的锦鲤,湖边的蒲苇,再力花,开得正盛的腊梅,随风飘落几片红叶;一片茂密而纤细的竹林之后,又是一片荷池,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夏日荷花开放的盛景……
就是这侧院,景致都是如此的别致,可想而知,那沈家的前厅正院,又该是何种光景。
扶桑内心不由地感慨。
这得沈家多少代人的努力耕作和经营有方,才能达到今日之成就啊!
孟家那点家产,被大房二房看得极重的那些个家产,在沈家面前就真的是,没有一点可比性了。
可是就沈家这样的家底,沈皓泽依旧除了上学堂就是在沈家各个商铺里攒动,从小就和家里的掌柜学习经营之术。
而不像那些暴富的人,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或者肆意挥霍手里的钱财。
沈皓泽能知道西市的稻谷比东市的稻谷,一两要贵上五钱,冬季的稻谷比夏季的贵,夏季的白面又比冬季贵……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出生决定了大多数人的生活环境,也决定了大多数人所熟悉的事务。
沈家的孩子从小就耳濡目染商业之术,那他们长大后,大多数人最好的选择依然是和算盘打交道。
当然沈皓泽虽然知道什么东西,他们从别人处收来是价格几许,他们转手卖出去又是价格几许,最后盈利是几分。
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他对银子的数目是没有概念的,例如他不知道穷苦人家,一家几口怎么靠着二两银子活上一年,而他的小手轻轻一挥,就可以在北门的戏楼里打发个几百两银票给唱戏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此时的沈皓泽正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吉服,端正地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身滑稽的象征红火的祖传衣服,耳朵里听着他爹沈晋南,每年必有一次,堪称念经般的念叨。
突然祠堂来了小厮通报,说是六亲王府的世子来找他。
沈皓泽的内心就是一惊,这李承璟没有提前找人来告知,突然来沈府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
怎么这除夕不在府里好好呆着,却来沈府找他了?
他想了一下,是不是李承璟无聊了,来找自己玩?
可是闪念而过,又立刻否定了。
李承璟那不苟言笑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玩,更有可能的是六亲王有什么话要交代,又不好直接找他爹,差了李承璟过来和他讲。
可是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啊!
难道是离王出了什么事?
所以沈皓泽被沈老爷从府中祠堂放出来,朝侧院走着的时候,脚步有些慌张,还有些许的忐忑。
当到了侧院的九华堂时,看见来人不止李承璟,还有孟玄英,扶桑他们,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这样子,应该就是单纯的来找自己玩的。
沈皓泽内心暗道,面露开心地问道:“世子,玄英你们怎么想到今日来找我了?”
然后朝着扶桑和孟应钟使了个眼色,再短暂地看了一眼孟玄月,轻轻点了一下头。
果真和孟玄英是双生子,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不得不感叹,孟家四老爷可真是会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