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李离似乎待扶桑,比孟玄英更像哥哥。
他对她,真的是有些过分的纵容和溺爱。
见扶桑朝他走去,众人就退到一边,聊着各自的趣事。
李离牵起她的手,走到飞檐椽边,用另一只手指着远处道:“小九儿,那便是离王府,好像还从未带你去看过。“
“等过些日子,日头再热一些,你若是想要找一个清凉处避暑,便让你三哥带你去离王府走走。”
说话间,李离本来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到他的旁边。
没见到她时,心中好像很多话想要和她讲,可是真的见着了,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若有似无的温热从扶桑的手掌传来,期许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扶桑抬头望向他一双天然冷冽,却又热情的眼睛,简简单单地回道:“好!”
有些问题不用开口,她已知道答案。
李离的身体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复原,短短两月,他已经不用另添衣衫,站在二楼风口,而且手中的温度不再是刺骨如冰。
那么凶险的药,他还是用了。
这份无理由的信任,该是多么贵重。
可正因为他的身体恢复太快,另一种担忧又涌上心头。
她都能注意到他的异常,而其他人又怎可能忽视呢?
她扯了扯李离的衣袖,他就很自然地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离哥哥,风口太凉,让婢子拿件外衫过来吧!”
李离从她担忧的眼神看懂了些什么!
他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段时间光顾着高兴,却忘了他本该是个病入膏肓的样貌。
他朝着她点点头,然后朝着立在角落的婢子冷声道:“把披风拿来。”
婢子低着头上前,准备将披风给李离披上。
他却一把从婢子手中拿过披风:“你先退下吧。”
然后他把披风递到扶桑的手里,道:“早前看小九儿给你家八哥也披过披风,今日也帮帮离哥哥可好?”
扶桑愣了片刻,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在李离的面前,帮孟应钟做过这样的事了。
不过她还记得前世,李津还只是皇子时,她也曾在天凉的日子里,在他出门前,为他亲手披上披风或是外髦。
扶桑曾经认为那是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可李津那时的眼神却是厌恶,不耐烦。
她原本以为只是李津不喜他们那般亲近。
可当见过李津满眼欢喜的,等着孟芷溪为他穿衣时的模样。
扶桑才知道,李津不是抗拒亲近,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瞧着一脸期待的李离,扶桑却生出一丝酸楚。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就如同自家的妹妹,所以才会和孟应钟争风吃醋。
而扶桑却早已是经历过一世的人,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样的李离。
当哥哥看?可自己明明就比他还活得更长!
当王爷看?又不该如此亲近!
……
她还是从李离手中接过,比自己高上许多的蜀锦披风。
扶桑两只短短的胳膊,穿过他的耳后,把披风挂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最后在他如玉的脖颈前,系上一个工整的琵琶结。
她有些眼神有些迷离,似又看到了前世。
她松开手,问道:“离哥哥,你看这样可行?”
李离低头,看着她打好的绳结,竟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