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她毫不避讳的朝着沈皓泽母子解释道:“妹妹也知道,我宁国公府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的是我们言家人,去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回来的。”
沈夫人和沈皓泽母子二人配合着点点头,面带敬佩之色。
“言家祖辈的鲜血,都还在边疆的土地上未干,言家儿孙又有多少埋骨他乡?”
“皇帝小儿竟就嫌我宁国公府军中威望过高,要想拿走国公手中的帅印。”
听到这个,沈皓泽和沈夫人露出惊骇,他们恐是没有想到言珂竟敢直呼皇帝小儿,不过事情看来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
沈皓泽问道:“既然是要国公交帅印,三舅娘早就和国公府断了关系,为何还要打压魏家?”
桌子又被死劲的拍了一掌,继续嗡嗡作响。
言珂更是气愤地说道:“这就是皇帝小儿最阴险的地方,他顾及国公府的威望,言家本无错,他不好直接夺了言家的军权,就尽使些阴招。
这宫里的老人,有谁不知道国公虽和我断了关系,却也还是最心疼我的,皇帝不好直接打压国公,就从我夫家这边下手。
这是想要逼迫庆国公,主动去交帅印服软。”
沈皓泽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还真是个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沈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沈皓泽小心祸从口出。
这一通发作后,言珂也平静了些许,她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事也不是他皇帝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事。
他总还得想想庆国公府手下的三十万精兵吧!”
言珂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妹妹同我讲这个,和衍之的事有什么联系吗?”
沈夫人这才解释道:“今日在宝光寺礼佛时,赶巧碰到了皓泽在青城书院时同窗的母亲,带着府里的两位姑娘也在宝光寺。
皓泽的同窗如今和离王一同回了京,本以为我们再和他们家人碰不上面了,可没想到有缘之人,自会相见。”
言珂则是有些着急地说道:“妹妹还是不要和我拐弯抹角的了,有什么话直接讲,你也知道我在军中养成了直来直去的性子,听你讲得这般费力,我也跟着觉得累。”
沈夫人这才说道:“今日见了两位姑娘,都是极好的姑娘。我瞧着衍之好像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四姑娘,可四姑娘是庶出,衍之的性格虽然大方,可却极尊重三嫂,想来他也不敢告诉了三嫂。
我看着两个孩子般配,这才让皓泽去探探他三表哥的口风。
至于衍之是什么样的心思,想来刚才三嫂从皓泽的话里也挺明白了。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怎么想的,而且皓泽的同窗孟玄英如今跟着离王一同读书,听皓泽说,明年下场不出意外,前三甲是没有问题的。”
言珂的眼神亮了一下,说道:“你看看衍之这孩子,他怎么就忘了他娘也是庶出,不照样嫁给他爹做了正妻。”
“魏家从不讲究嫡庶这些,妹妹是最了解的,那只要自身有本事,嫡出庶出,不都还是自家的孩子,何必分出个高低贵贱。”
沈皓泽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三言两语之间,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就被三舅娘知晓了。
听三舅娘这意思,大概是不反对,不过也没有明着支持。
那句只要自身有本事,那说的是四姑娘,又说的是孟玄英和离王。
言珂又说道:“不过这事也不着急,反正我和衍之要在妹妹家待上几个月。”
沈皓泽什么也没说,他阿娘也什么都没讲,而想要说的,三舅娘已经全明白了。
庆国公府,魏家,沈家,看似繁荣一片,其实也都是暗藏危机,一荣俱荣,三家哪家稍有偏差,就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庆国公府已现危机,在如今的天子脚下,那大厦倾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虽不知道那日是哪日,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