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低头咬唇思考了一下,“要把这事禀告给皇上,让皇上免了这门亲事。”
抿嘴低头浅笑一声,扶桑笑道:“二伯母还真是糊涂。”
说得好听点,这件事表面上是六皇子做的,可是那也是皇上默许了的,就算闹到御前,最多也就会被轻描淡写地被敷衍过去。
而李津在皇上面前更会被无视,那六皇子府的日子可就真的再也过不下去了。
关心则乱,严夫人这样说也是情理之中。
“祖母和二伯母仔细想想,既然这事就连姑父都知道,皇上能不知道吗?”
扶桑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孟芷溪的脸上,“那为何皇上知晓了此事,还要赐婚六皇子和二姐,皇家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人们遇到不公的事,脑子里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找上位者帮忙申冤,但却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在上位者的眼里,其实都只是拿来利用的。
“孟家也是世代为官,难道皇上就这样……”严夫人的哀叹,就连最后几个字都没敢说全。
这个时候扶桑都觉得都有点同情二伯母了,竟然还抱着这样的幻想。
皇家之争那父子相残的事都不少,孟家何以见得比皇子还要高贵。
在大人物的眼里,他们都是棋子,也都可以是废棋,不管官至几品。任何大臣都是可以提拔,也可以贬低的。
其他的东西就算扶桑不说,她们也都懂,只是还一时不愿意接受罢了。
孟芷溪眼里对她的恨,扶桑看得很清楚。
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本性,一旦有人拆穿了他们生活的梦境,他们大多不去责备那个制造梦境的人,而是要怪那个打碎梦境的人。
“扶桑能说的只有这些,至于要不要找人去皇上面前诉苦,就由着祖母和二伯母商讨吧。”扶桑轻轻地把孟芷溪的手放了回去。
“大伯母,我们先走吧。”扶桑走到万夫人身边,“二姐他们应该有事要商议,我们不好再听下去了。”
对于二房的事情,扶桑是不愿意多插手的。
谁也不想没事给自己招惹是非上身,而且二房也不值得她这样做。
走出中堂,万夫人就把她拉到了角落里,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事都敢瞒着。”
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扶桑说道:“这也不是我要瞒着的啊,姑父和世子都知道这事,他们都没有开口,我一个侧房的姑娘怎么好插手二姐的事。”
听她这样说,万夫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拍了拍胸口,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句:“六皇子的事是真的?不是你拿出来唬二房的?”
扶桑听着这话,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事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讲不是。”
“而且大伯母想想,上次的事我也是在一起的,为何后来就抓了几个劫匪。”
扶桑边走边说着:“京都戒备这么森严,劫匪是怎么押着我们出城的,出城的时候都没有守卫检查马车,我自认为孟府还没有这样的官威。”
她是能理解万夫人的心情的,毕竟这事太大,大到孟家完全没有讨回公道的可能。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想了一会儿,万夫人又很小心地说道:“那你以后千万不要和你二姐有什么牵扯,就算望川有再大的本事,在皇上面前也保不住你。”
扶桑竟然一时语塞。
这大伯母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万望川,就怕扶桑一时昏了头。
她赶紧转移话题,“大伯母,这大哥都快要去报到了,以后是搬回府里住,还是就和祖父住在外宅?”
说起自己的儿子,大伯母也是难掩喜悦。
这些年因为儿子不争气,一直都让万夫人在府中有些抬不起头,所以为了不让人戳脊梁骨,就让孟仲阳住在他们祖父的外宅里。
现如今有了差事,而且是在禁军,这也算是苦日子到头了。
万夫人拉起扶桑的手,难掩喜悦,“肯定是要回府住的,外宅那边离衙门太远了,回来住方便些。”
想了想,她又说道:“等你大哥回来,我让他请你和望川一起去酒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