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想来是误会了,这进宫的日子是早就定下来的,也没有想到和四姑娘的亲事撞了日子。”李津坐到椅子里,半眯着眼,“四姑娘的亲事再大,也大不过进宫给娘娘们请安不是。”
关于李津的无耻,扶桑是早就领教过的。他能说出这番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扶桑也没有那么多闲心,和李津费什么口舌。
她直接开口说道:“六皇子是不是有意而为,你我心知肚明。不过如果六皇子觉得,带着我二姐进宫去闹一闹,就有人会给你撑腰,倒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六皇子觉得曾经的事情都过去了,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的话。”
扶桑意味不明的看着李津,轻蔑地说道:“那就请六皇子尽管去试,这京都城里可以进一次山贼绑匪,谁又敢保证它就不会进两次,三次,或者是若干次呢?”
李津有些傻了眼,他没有想到孟扶桑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怒问道:“九姑娘可知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你难道就不怕威胁皇子,被我到御前去参你一本吗?”
扶桑笑着弯了弯腰,并不见任何惧色。
“六皇子觉得我只是恐吓你吗?”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李津,“六皇子从今往后睡觉可都得留着小心,说不定哪天睡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你敢!”李津猛地从椅子中站起,两步跨到扶桑的面前,怒不可遏的吼道。
扶桑从袖中抽出丝帕,很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退后一步。
她肃然道:“那六皇子大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六皇子就没有好好想想,今日你进宫闹事,为何我是第一个得到的消息,又为何是我第一个进了你这六皇子府?”
李津脚下一晃,差点有些没有站稳。
府外有人盯梢,他是知道的。不过的确这孟扶桑来得太快,快到他前脚刚出宫回府,她就来了。
扶桑这话也是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脸上却不露分毫,继续笑道:“要不六皇子就好好想想,我们安插的人到底是在哪里?”
“是在皇子府外?皇子府内?”扶桑指了指书房外,“亦或是,从六皇子府到宫里,各个关口,都有我们的人?
或者六皇子再猜猜,你皇子府被你砸坏了多少花瓶,多少青花瓷缸,还有你进宫都说了什么话,我又知道多少?”
又把目光飘向书房的书架上,扶桑又笑道:“要不,我给六皇子说说,你这屋子的书架上,都存了哪些书卷,哪些书卷又放在哪个格子里?”
扶桑走进书房里,就观察到了书房里的摆设,和从前基本就没有区别。
书架上的那些书卷,从前都是扶桑在看,而如今看那些书的崭新程度,就知道李津和前世一样,只喜欢收集,并不会真的去阅读和领悟。
走到书架旁,扶桑从里面很熟络的抽出《中庸》,然后笑道:“六皇子有那些个心思,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还不如多在府中看看圣贤书,也就知道为君子者,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津见她的举止,就像走入了自己的府中那般熟悉,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书房他从不让其他人踏进,就连收拾书房的小厮,也只能在他在书房的时候,才能进来打扫。
这孟家的九姑娘,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她的人何时进的府?又是怎样避开所有的人,进到了这里?
该不会是她在诈自己吧,毕竟她比自己先进来一会儿,她的脑子又那么聪明,也许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犹豫了好一会儿,李津才低声道:“九姑娘也无需这么恐吓我,这书卷都摆在这里,进来的人都能看得见。你知道也不足为奇,更吓不到我。”
扶桑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看来六皇子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