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殊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还真不信扶桑和万望川是什么情投意合。

“九妹。”

他的语气露出一些疑虑，随即好像又是为了掩饰些什么，立刻又提高了音量，“即便是你这样说，我也不会相信的。就算你找了千般理由来搪塞我，该想的法子我还是会想。”

扶桑在旁边听得心情复杂。

萧殊是萧家的少爷，也是名誉京都的大才子，更是萧娘娘身边的红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现在扶桑为了达到目的，是应该多多去巴结和讨好的。

而萧殊又的确和萧家其他的人不一样，利用这么样一个品行善良的人，扶桑也心中有愧。何况前世，他们也算是有些缘分的。

但是他的脑子又太聪明了，今日敢这样直接过来，那就是已经想了许多对策来应对这件事，作为萧尚书的次子，萧殊是可以任性的，更有任性的资本和实力。

但是万望川却不同，他是万将军府的当家人，一旦行差踏错就会面对很多的困境。

说白了就是萧殊可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万望川却不能。而且虽然万望川的姑姑是皇后，那毕竟已经仙逝了，而萧娘娘正是受宠。

没了人在后宫帮万望川说话，从前那些和皇上的情分，万望川也不能一而再地去消耗。

“萧六哥如果你不想，连着我们从前那些情分都舍弃了的话，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扶桑露出几分倦意，“你给万望川难堪，就也是在打我的脸，因为万府我是肯定会嫁进去的。”

扶桑转过身，不由地咬了咬唇。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第一次意识到，从前的确是和他们走得太近了。

男女有别这句老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世间也没有两全的法子，顾及这个就必然会伤及另外一个，如今扶桑自然是会偏心万望川一些。

扶桑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也不在意别人对她是什么态度。但是她的态度必须坚决，不造成别人的误会，也许比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更让人容易忘怀一些。

萧殊并没有在意到扶桑的神色倦怠。

目光始终落在了扶桑身后的那些花上，他没有吭声。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从前在蜀州见到的扶桑，竟然也长成了马上就会成亲的大人。

萧殊还记得在龙泉山庄初见她时，那双干净的眼睛在他的身上一滞，仿佛她早就认识他一般。后来的梅山县，才知道一个庶出的姑娘，也可以那么的灵动活泼；而经过这么多年，他才真正地意识到，扶桑的聪慧。

认识这么多年，萧殊看着她步步维艰，但是却始终未能伸出手去帮她。

夹在家族和扶桑之间，他其实早就选择了萧家，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萧殊不敢再看扶桑。

有时候，太过执着不愿意放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面前的女子吗？

既然自己做不到万望川那样，还不如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等她受了旁人欺负，或者受了委屈的时候，他再伸出援手，可能对他们都好。

萧殊又将目光收回到了扶桑这里，他笑着看着她。

那笑容和煦而温和，看不出他有一点悲伤，更看不出他心中早已历经沧海。

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

巧月气喘吁吁地快步走来：“姑娘，沈五公子前来拜访。”

闻言，扶桑神色一怔，朝着萧殊望去。

萧殊神色依旧，就连笑容都没有一丝折扣，就如同一尊被造好的石像，就算你明知道是假的，依旧能为他的笑容而释怀。

还没等他们二人开口。

“扶桑。”一身窃蓝蜀锦常服的沈皓泽，就快步走到了两人的中间，朝着萧殊拱手，“没有想到今日这么赶巧，萧六公子也在。”

萧殊在心中暗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