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望川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朝着陆江低喝一声,“不许笑了。”
大步流星地踏进空地里,盯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扶桑,他轻轻唤了声,“夫人,这是在作甚?”
听到万望川的声音,扶桑猛地一抬头,见他朝着自己浅浅地笑着。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她的面颊,她的耳根都感觉到了一丝滚烫。
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扶桑开心地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指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锄头,“你这几日当差,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把这块地上种上些粮食。”
万望川瞧她身上手上全是泥,就连着脸上也变成了小花猫,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从婢子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
“天气转凉了,你要注意身体。粮食可以慢慢种,你这累得满身是汗,吹上一阵风,一不小心就会着凉的。”
万望川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动作轻得犹如蜻蜓点水。
生怕自己擦红了她的脸。
他并没有告诉扶桑,她种的东西这个季节不能成活。
既然她喜欢,万望川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而且她能这样在院子里动动,总归是比整日待在屋子里好。
将脏了的帕子递到陆江手里,万望川牵着扶桑就往屋子里走。
扶桑任由他牵着。
“前两日我已经和把事情和柳先生说好了。他过两日把东西收拾好,就搬来府里。”
万望川笑着点头,“你安排妥当就行。”
走到屋子里,瞧着婢子要进屋。
万望川摆了摆手,“我和夫人有事要商议,你们先去打上些热水过来。”
听到他的话,扶桑以为万望川这是要说安排人进城的事。
顿时眼睛里闪光,“可是那件事,你想好了对策?”
拍了一下她的头,瞧着四下无人,他从怀里把离王给的令牌递到扶桑的面前,“前日退朝的时候碰着离王爷了,他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扶桑一时脑子有些犯懵,不知道是不是该接过令牌。
不过这李离到底是在干什么?
见她面露为难,万望川倒是很坦然地把东西塞进她的手里,“我既然帮你拿了这东西,你就不要忌惮我会多想。”
“只是……”万望川话锋一转,眉头也皱在了一起,“只是离王爷说,以后你可以拿着这个东西,朝着他开口要你想要的一切。”
扶桑心头一惊,然后就带着惊骇。
能再次得到李离的令牌,当然已经是一件很出乎意料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李离的承诺……
扶桑的冷汗在背上、额头上细细地冒着。
是祸不是福啊!
这东西是万万不可留的,什么君主的承诺,那些誓言和诺言,只不过是一时的镜中之月,水中之花。
真的到了需要动用这种东西的时候,那扶桑也许能保住自己,那万府呢?
万望川呢?
不管李离现在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真到了他拥有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他会对曾经失去的,或者说是没有得到的东西和人,更加耿耿于怀。
念头闪过,扶桑心中惶恐不安。
将令牌退回到万望川的手里,“找个机会把它交给离王身边的云舟吧,这东西我和你都不能留着。”
万望川并没有很意外,但是也忍不住有些感动。
如果扶桑不是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东西对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后最好的退路和保证。
而此刻,显然扶桑是顾及到了他,也顾及到了他所在的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