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个你当差,玉尘晚上非要闹着在我屋里睡觉,恰巧柳先生过来送账本。
你大概也知道,府里的这些个嬷嬷婢子,本来就多多少少有些矛盾。
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是真有事了,那是吵得不可开交。”
扶桑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眼神都变得有些愤懑。
万望川着急忙慌地追问,“然后呢,你别光顾着喝茶呀,先把事情讲完咯。”
用手绢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扶桑道:“玉尘说要在这儿睡,她的大婢子就说直接回去禀了二夫人,就让玉尘留在这儿和我睡。
那小时候喂玉尘奶的嬷嬷,当着我的面就要直接把玉尘拖走。
嘴里还说什么,玉尘没有在外屋睡过,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我们这院子里有处男什么的。
当时也就是柳先生在书房里,不然我真是要当场拿了那嬷嬷开刀。
这不是话里话外,就是在暗讽我做人做事不懂规矩吗?
她若是二夫人,我也就受了,可是她一个喂奶的老婆子,如今也敢管起主子来了。”
万望川听完,不由得眉头紧锁。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没有规矩,那就还真是成不了方圆。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对于外来的威胁,倒是没有那么害怕。
最要紧的是,如今家大业大,府里主子奴才浩浩荡荡的几百号人,每一个人出一点差池,那也许就会铸成大祸。
他很明白扶桑为何这么生气。
如今不仅是万家,就连皇宫里,宫女和侍卫,宫女和太监,那都是有些失常的。
好赌成性的,嗜酒如命的,里外私通的……
现在倒好,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
万望川也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这事我们自己倒是无所谓,改日还得请柳先生喝杯酒以表歉意。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管好府中的人和事,才能让先生这样的人,也跟着遭了罪。”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二房的人现在已经敢在府中这么嚣张了。
他的心里很不快。
万玉尘喂奶的嬷嬷,都敢在扶桑这个新入门的少夫人面前,说话如此嚣张。
那其他人呢?其他的万家人呢?
他是娶扶桑来过顺心日子的,如今倒是让她和在孟府一样了。
想到这里,万望川重重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我让陆江去把人给我带过来,我今儿个就要看看,这万府的奴才,到底是有多不知道规矩。”
他这么一拍,吓得扶桑脸都跳了几下。
赶紧按住他的手,“你这般生气是干嘛,这事是一日能解决的?那嬷嬷敢当着她主子的面,对我都这样,平日里想来二太太也不太在意这些规矩。”
万望川有些不悦地说道:“那总不能就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了吧,今日他们敢拿话来揶揄你,明日你让他们去办事,他们就敢更敷衍。”
“你能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就行了,事情要慢慢地来。你今日只抓了一个嬷嬷的错处,也只能抓嬷嬷一个人。
你还能因为这个嬷嬷顶撞我几句,就也对其他的婢子小厮下手吗?
打蛇要打七寸,要让他们在要紧的事情上犯了错,然后当着大伙的面,再严加处置。
不管是嬷嬷还是小婢子,只要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哪怕公子,姑娘喝过她的奶。
一并打上几十大板,要不就逐出府门,或者是找人牙子来把人卖了。”
如果这话是别的姑娘讲出来,可能都怕自己夫君觉得自个儿心狠手辣。
扶桑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忧。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法子是不是,比你那今日就把嬷嬷拉过来责罚的法子,要好上一些。”
万望川脸上带着一些不服气。
但是心里却想着,那小婢子和新来的小厮即使犯错,也不至于是大错。
那在府里多年的嬷嬷,又知道拿捏轻重,哪里有那么好寻错处的。
暗叹,扶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啊。
不过他也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