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大惊失色,就万望川讲出来的,就已经够大胆和放肆了。
怎的还能言辞再激烈?那到底激烈到哪种程度,才能让皇上这样拘着他,连消息都不让人传递进去。
扶桑的身体又坐直了一些,仔细地瞧了一下,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才压低了嗓子开了口,问道:“那皇上是怎么向你起的,你又是怎么在皇上面前回的。”
万望川脱了外衣,把鞋子也脱掉,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挨着扶桑肩并肩坐着,低头朝她笑了笑,这才回道:“那日本该是我休沐回府的日子,皇上在我准备出宫前,宣了我去御书房。
我本是以为皇上会问让我带兵到北疆之事。这临时召见,我想着事情本是我们原先就相商好的。
所以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去找人传消息回府。想着怎么样,皇上最多留我到夜里,不可能一直拘着我。
谁知道到了御前,皇上先是开口问了北疆之事,但是提都没提让我带兵去的话头。只是问我北疆和胡人之战,我觉得应该采取哪种战术,又该派遣将士几许之类的。
也没有谈多久,皇上就开口提了如今中宫和东宫都悬而未决,他的心头始终有些惶惶不安。
一开始我也就讲了些阿谀奉承的话,例如什么皇上万金之躯,如今龙体康健,不用太过着急早早定下人选。”
万望川从床头的凳子上端起茶杯,猛饮一口。
扶桑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未开口答言。
心中倒是琢磨开来了。
看来皇帝老儿,也是被最近纷纷乱乱,一触即发的东宫之争很是着急。
而且能关起门来,单独找万望川谈,这也的确说明皇上心中,是很重视万望川的。
她不知道万府到底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但是肯定是和府里的那位大夫人有关。
就扶桑近些日子,也私下偷偷地细致地观察了一番。
大夫人在万府的吃穿用度,规格实在是高得有些过分了,毫不夸张地说,就连言老夫人这样的诰命,还真是一点也没法和她相比。
如果只是被皇上舍弃的一位偶得龙恩的女子,这样的待遇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而且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带回宫去,而非要留在万府,这见不着摸不着的,皇上能有那样痴情的一面。
这样的话,扶桑是不信的,恐怕这万府的人,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起来哄骗万望川罢了。
万望川喝了几口茶,没有注意到扶桑有什么异常,便又接上了刚才的话。
“皇上听了我的说辞,先是骂了我一句蠢笨。然后就把先前三皇子的事拿出来讲,说是即使龙体再康健,那也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他屁股下面坐着的那把椅子。
东宫人选一日不定,那就是每日悬在心头的剑。
而后,皇上就问了我,觉得众位皇子中,我有没有觉得可以未来可以托付江山的人。”
扶桑骇然,这样的问题,一旦没有回答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她赶紧问道:“那你是怎样回答的?”
万望川道:“我和皇上讲,我终日都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并未和众皇子有什么过密的来往,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并不全然了解每位皇子的品性和学识,才干。
而且我只忠心皇上,替皇上办事,至于东宫人选,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
皇上听了之后,还是较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忽而又问起我,怎么看萧娘娘。”
万望川使劲地拍了拍大腿,“你说他心中都已经有人选了,还非要拉着各个朝臣挨个问一遍,这是在给萧娘娘当说客呢,还是在试探臣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