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手里的帖子,李离半靠在塌椅上,一脸悠闲地说道:“既然萧尚书想来我这喝杯茶书,本王一个王爷,也不能太小气。差人去萧府回了萧尚书,就说刚好今儿个他大人休沐,就请他来王府坐坐。”
萧慎急匆匆地到了离王府,换了低调的私服,随从也只带了一名。
等在离王府的书房里,见到一副轻松做派的离王爷时,萧慎端着茶杯细细地观察了半天。
这些年,他们萧家的确是大意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什么也没有的离王爷,如今是什么都有了,不仅有了在朝堂的一席之地,那在军中的力量也是不敢小觑的。
围在他身边的人,早就和围在萧府周边的力量,早已经是旗鼓相当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有些话也不是能藏着掖着的了。
萧慎从容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离王爷昨夜差人给下官送的礼,怕是有些太大了。”
李离慢慢地饮了两口茶,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道:“萧尚书这说的是什么话,昨夜可是京都城里戒备森严,别说给萧尚书送礼了,本王连着从正厅走到书房,都有人盯着,怎么可能有给萧尚书送礼的能耐。”
见萧慎脸色不好,李离又道:“尚书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怕不是其他人给你送了礼,你记到了本王的头上。倒是要叫那真正送礼的人,寒了心啊。”
如果不是萧慎也在朝堂这么多年了,见过大大小小的斗争,肯定是在这时耐不住性子的。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动手,要了离王的命。
敢这样和他萧慎玩心眼的,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
静了片刻,萧慎这才面带微笑说道:“那可能是下官误解了。既然离王爷说东西不是您送的,下官也实在想不出送礼的是谁。
不过正如下官方才说的,这礼实在有些太大,怕是我们萧府一家不好独占了,所以下官就想着,要不和王爷均分一下这个功劳。”
这老头子,有点意思。
竟然想出这么个点子,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和自己均分这要命的功劳。
“萧尚书有这个心,本王倒是很意外的。”
李离坐直了身体,又笑道:“不过尚书大人也不讲,究竟是个什么礼,又要怎么样得分,本王怕是也不敢平白承大人之情啊。”
李离让人去把东西送给萧慎,一来是可以把和缩头乌龟一样的萧家拖下水,二来是要把李津的死,伤害降到最低化。
起码也要尽量去保全李承璟,但是这个话这个事,都不能由着他自己牵头。
只有把李津的死,转嫁到他死有应得,罪该万死的地步,才能赢得一线的生机。
若是李睿知道了,自己曾经中意的皇子,竟敢日夜祈祷着他这个父皇早日殡天。
想来李睿的心中,李津的死固然很可疑,也是触了龙须。
但是这样一个天天咒自己死的儿子,李睿有必要为了他,去大动干戈地让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吗?
最重要的是,他能把萧家也卷进来祭天吗?
玩弄人心,才是帝王之术,也是朝臣之术。
“昨夜有人,偷偷给下官送来一些小人。”
萧慎缓缓开口,“那些东西下官仔细瞧过了,只能说六皇子是有些太胆大包天了。本来按理来说,下官应该直接递到宫里去,但是因为那里面的小人,不仅有皇上和娘娘的生辰八字,就连着王爷的生辰八字也在里面。”
“想来在六皇子遇袭这件事上,王爷也是要被怀疑的,下官自是知道王爷在这件事上,也是有苦说不出的苦主。
现在若是我们二人,能够一同进宫把东西交给圣上。你我二府素来没有什么私交,下官也可在皇上面前,替王爷做个担保。
这件事王爷的确是不知情,是下官看着里面的小人,又想着王爷这些年的身子多有不适,所以才来找了王爷。”
李离失笑,“朝中都说萧尚书为人做官极为通透。今日依着本王看来,萧尚书不仅是心里通透啊,就连那肚子都是宰相才有的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