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知道，离王到底要扶持哪位皇子上位，总不能今日为了摆脱自己的这点嫌疑，就轻易地帮着李承璟世子开脱了。

这要是今日放过了李承璟，他日他们继续联起手来对付萧家，那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啊。

说来说去，这件事对离王和萧家，都是一个近乎两难的局面。

萧慎想了又想，还是准备先打探一下离王的口风。

他笑道：“承璟世子这事，难办也不难办。但是在王爷面前，下官也就明人不讲暗语了。”

看了看李离的脸色未变，萧慎这才又说道：“王爷也知道，萧娘娘是下官的妹妹，如今五皇子也大了，虽不为萧家谋划，下官也得替娘娘和五皇子考虑。

话糙理不糙，下官斗胆说一句，总不能今日下官在朝中帮着世子讲了话，他日世子和六亲王府，又来断五皇子和娘娘的路。

王爷回京也数年了，下官自认为还是不能，把王爷的心思看出个两三分。到现下，下官就和其他的大臣一样，都不知道王爷心中对哪位皇子更为中意，又觉得哪位皇子将来有登大位之能。”

萧慎能问出这些话，倒是李离的意料之中。

不过表面上，他还做出了什么也没明白的样子。

摇着头笑道：“尚书大人还真是胆子大，竟也敢毫不避讳地在本王府中讲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本王去了皇兄那儿参上你一本。”

见萧慎想要辩解两句。

李离摆了摆手，失笑道：“本王的心思如何，从前还以为萧尚书能看懂几分，没想到大人也和我那皇兄一般，把李离的心思想得太过复杂。

本王从京都到蜀州，再从蜀州回到京都，所求的不过是一线活的生机。那怎样才能活呢？”

李离刻意停顿了一下，“只有选定真正的强者，那才能算是彻底的能活，就如同先前的三皇子，六皇子，本王即使看重又如何？

他们连着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又怎可还能张开双翼，为本王提供一席遮风避雨之地。

所以萧尚书刚才问本王，到底心中中意哪位皇子。

本王只能告诉大人，皇子中谁的势力最强，能够在储位之争中，保全自己保全本王，那本王就中意哪位皇子。”

萧慎的脸色变了变，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离王会给他这样一个说法。

细致琢磨，从离王在蜀州就选定六皇子来看，和皇上最初的人选是一致的。

这个王爷的确是，眼光比很多朝臣还要狠辣。

再到六皇子在皇上心中失去地位，他又选定了当时实力最强的三皇子，只是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敢做出逼宫这样的事。

离王那时候又和三皇子做了切割，立刻去了皇上身边护驾，这就算是依附在了皇上身边。

而现在，局势迟迟未能打开，他也按兵不动，不找任何一位皇子，更不找任何一方势力。

他是在等，借用六皇子遇害的契机，看哪位皇子，哪方势力能从这样的危险的局势中杀出来。

这个人可以是萧家，也可以是其他的……

萧慎想明白这点，胸中也是有些暗流涌动。

如果能把离王拉到五皇子的阵营，在立太子之时，极力地反对，那应该对萧家是最有利的事。

怕就怕，在皇上提出让五皇子继位之时，眼前的这个离王，会极力的支持。

皇上的心中自有猜忌，离王虽然按兵不动，可背后的势力，在这数年间早就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离王了。

压制了这么多年，硬生生就让他在绝境中找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离王现在不止是喘息，那是张着嘴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