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念头在万望川的脑子里闪过。
这些年,外面的事情他倒是都很小心谨慎,但是关于大夫人的事,因为事关他的生母,所以他也没敢去老太太身边多问。
他也没有去细想,扶桑想过的这些个问题。
眼下听她这样一说,万望川也隐隐地,觉着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事,要不我找着机会去问问祖母?”万望川能想到的人,也只能是他祖母,他总不能直接跑去问大夫人或者皇上吧。
扶桑却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不一定能从祖母那里,得到什么确实的信息,你想如果祖母能告诉你,或者有心告诉你,也不可能拖到现在。
虽然阿娘是为了大夫人丧命的,但是如今你也长大了,祖母定然是知道,即使阿娘的事你会有些耿耿于怀,但是肯定不会为了阿娘,就置满门的性命于不顾。
祖母到如今都没说,想来你去问,她要么就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告诉你。”
“那除了祖母,我们还能问谁呢?”
万望川也有些懊恼,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他母亲究竟是为何而死,为什么就非得是他的母亲去死。
一时房间里,静得出奇。
两个人都在各自琢磨着,这些事情里的细枝末节。
有些事情解不开,很多问题就说不通。
而太后和皇上,大夫人和皇上,皇上和万府……
这些事,就像那解谜的关键信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缺了这些信息,还真是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将所有线索链接在一起,解答最终的答案。
想了很久,万望川开口说道:“我细思想了一番,觉着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祖母想告诉我,肯定是早就告诉我了。
但是大夫人那边,我一向与她也不亲近,就更不可能从她身上去问到什么了。
这事还是回到了最初你问的,皇上和太后之间有什么。只要知道他们为何有那么深的矛盾,表面上还要做出那般亲近的母子关系,说不定大夫人的问题也就弄明白了。
所以这事,还是得从太后或者皇上那边下手去查。”
扶桑点了一下头,“可要查此事,又何尝容易,若是连着皇上和太后的密事,都能轻易让人查到,那就真是出了大问题了。”
万望川始终坚信一点,那就是雁过留痕。
不管谁把事情做得多隐蔽,其实只要有心去查,那都是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的。
但是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查到的。
万望川把扶桑的手握住,说道:“宫里我去想办法,查查档案找找当年在宫里当差的老人。然后你最近有时间,可以去六亲王府走走。
一来是陪陪姑姑,毕竟世子现在人还在宗人府;再来,当年的事不可能真正的密不透风。
说不定他们就听到过一些,看起来不重要的信息呢。总比我们在府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干着急的好。”
扶桑想了片刻,重重地点头。
自从李承璟被关宗人府,由着李离和六亲王的吩咐,扶桑他们并没有到亲王府去。
所以当她在六亲王府。
看到憔悴不堪的姑姑,坐在床头暗自抹掉眼泪,还要抬起头朝着自己微笑时。
扶桑的眼泪也是有些止不住,“姑姑。”
很多想要安慰的话,梗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扶桑不担心,不关心自己的姑姑,那是不可能的。
前世今生,姑姑都是孟家待她最好的长辈。
但是女子嫁人之后,很多事情都不由己,包括扶桑和她姑姑。
孟秋将胳膊抬起,伸出手拉过扶桑,“小九,你不该来的。如今你怀有身孕,怎的还要各处奔波的。”
“姑姑怎说这样的话,本是小九早该来的。”
扶桑扯出手绢,帮着孟秋擦着眼角的泪,“姑姑也莫要太过担忧,小九知道世子表哥肯定会吃些苦,但是已经是离王主审此案了,暗地里肯定会安排人,对世子照顾一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