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镇国公夫人压根不理这边的事儿,反倒是顾辞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也没看华源昭,只压低了声音对着顾长肃说:“好歹有过婚约一场,若太过无情,传出去岂不叫跟随你的人寒心?”
顾长肃面色微变,又看了眼华源昭,才不情不愿地说:“那就看在皇叔的面子上,暂且不戴这镣铐。”
他轻轻一挥手,拿着镣铐的宋左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顾辞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长肃,这人想赚名声,竟还想将他拉下水呢!
华源昭悄悄松了口气,感激地对着顾辞眨眨眼。
顾辞微微笑着,对着华源昭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在她行来时落后半步,隐隐将她护在身旁。
“别怕。”顾辞嘴唇蠕动着,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
华源昭耳朵动了下,偷眼瞧他,眼中带着愧疚。
“入城前走。”顾辞看了眼左右,将声音压得更低。
“谨言会接应你。”
华源昭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是要她逃跑吗?
顾辞微不可查地朝着她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正和镇国公夫人说话的顾长肃身上。
华源昭心中有过短暂的悸动,在这个瞬间,她也想过一跑了之。
但这个念头只升起一瞬就被她否决。
“您可是知道什么?为何总劝我逃跑?”华源昭小声问。
容岫盯了这两人半晌,实在是没忍住,黑着脸上前插在两人中间。
“都说了让你离陌生人远一点!”容岫小声嘀咕。
顾辞摇了摇头,盯着顾长肃意有所指地说:“你落在他手里,活不下去的,咱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不忍心看你去死。”
这种说法似乎合情合理,但却漏洞百出。
华源昭稳了稳心神,压低了声音说:“多谢,但我不能走,否则这屎盆子定会扣死在我身上!”
她想清楚了,生机是自己挣来的,单是靠逃跑又能跑到几时?
今早试药虽然失败了,但她心里也约莫有了数。
顾辞闻言果然不再劝,只摇头暗叹:“可惜。”
好好地一个姑娘,这么这么不惜命呢?
这话说的极轻,落在华源昭耳朵里更像是一句叹息。
她敏锐地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可否请您暂且照看一下茯苓?”华源昭启齿艰难,面皮有些发红。
她一直承受顾辞的恩情未报,直到现在还要麻烦他。
这次容岫也免不了要下狱,华源昭不放心茯苓回丞相府,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顾辞随意地颔首,茯苓不过是个丫鬟,以他的身份想要要过来倒也不难。
到了大理寺门前时,他一展折扇挡下了欲跟在华源昭身后的茯苓,目送着华源昭和容岫双双入狱。
“王爷,就没有办法能救救小姐吗?”茯苓站在原地,急的直哭。
顾辞幽幽地说:“有啊,可惜你家小姐不惜命啊……”
原本他还指望华源昭去找推背图,可现在么,只希望她能在死前将这秘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