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这会脑子转的快了,“还没有大名,我跟她娘都不识几个大字,哪里取得了大名,若是能得老太爷赐名,我们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赐名不仅是得了名字,更是代表着能跟杨家有了牵连,于江家来说,确是一件好事,兴许以后婆家都更好找些。
杨修善望向孙儿,“莫染,你觉得呢?”
君莫染摇头,“祖父定夺即可。”
杨修善摸了几下胡子,略微思索道:“就叫江如月如何?”说着还唱了起来,用筷子敲着碗沿,念念有词,“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诗说的是相思,是思念,把它寄给明月,星辰。
我如星辰,君如月,江如月。
杨家祖孙俩用过午饭,便在村子周围游逛,看山看水看铺满半个村子枫树,听风吹过竹林发出的声响,沉醉其中,心旷神怡。
管家从马车里拿来鱼竿,支在河岸边,供他们垂钓。
岂料,申时初,竟然变天了,紧接着滚滚雷声,秋雨不期而至。
下起来就是瓢泼大雨,竟没有停下的迹象。
管家看着雨幕担忧道:“老爷,雨天赶路,怕是不妥。”山路湿滑,车毁人亡的事,时常会听说。
杨修善摸着胡子沉思,“若是走不了,就在村里借宿一晚。”
“可是……”管家看向站在屋檐下躲雨的少爷,这样一尘不染的少主子,能受得了在这种乡下地方过夜吗?
杨修善道:“你去找村长,让他安排一下,最好能多腾出几间房舍,我们付银子便是。”
江青山站在后面,说道:“要不就在我家将就一下?我们也能腾出一间屋子。”
杨修善摆手,“不妥不妥。”他们家有女眷,这不是个好主意。
君莫染现在很焦躁,但是面上依然不显。
潮湿的雨水打在身上,弄湿了他的长袍,湿哒哒的让人很不舒服。
他的发髻也沾了水,飘带沉重的无法飘动,鞋子脏了,嘴角的美人痣,有些暗淡了……此时的他,真像坠入人间的凡夫俗子,不再仙气飘飘。
“祖父,我们可以走的慢些。”慢些也可以,只要别留下。
“不可,这眼看就要天黑了,若是马车陷在路上……还是等明日一早雨停了再赶路。”杨修善不同意,他一把年纪了没事,可君莫染还太小,不能有损伤。
他回头对江青山道:“我们先在你家稍坐片刻,等管家安排好了,我们再过去。”
“也好也好。”江青山把他们请进堂屋。
柳慧娘带着女儿在里屋做针线活,看着不让她出去捣乱,可是江小七的心就跟长草了似的。
江小伍披着蓑衣在院子外围查看有无地方堵了,若是有,需得及时疏通,免得雨水倒灌进入院内。
江青山点了一盏油灯,捧到桌前,“秋雨说来就来,上午还好好的,谁知道会下的这么大。”
杨修善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在红叶村盖一处别院,以后每年来两趟,也不至于在你家叨扰。”盖一处别院,对于他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要有银子,什么事都能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