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容下一辆车的小路,能超过去才怪,所以江小七只能干着急。
就这么一路磨磨蹭蹭的到了红叶村,常虎把她放在村口就调头回去了。
吴贵知道今儿收税的日子,所以一早就派了狗剩在村口候着。
狗剩蹲在枫树下,无聊的玩蚂蚁,听见有车进村,抬头看时,只瞧见一个人影跑了过去,他扭头追着看,这才看清是江小七,正要唠叨几句,一声喝骂就把他吓了一跳。
官差甲:“喂!那个傻子,快去把你们村的人都喊出来!还有村长,快去!”
“是是!”狗剩吓的屁滚尿流,往回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老汉把牛车栓在枫树边,两个官差跳下车,把小桌和杆秤搬下来。
官差甲又从怀里抽出一只毛笔,在舌尖舔了舔,墨就化开了。
他们这些人都略识几个字,所以账房这活,也得一并干了。
赶上收税,县衙里头但凡长腿的,都派了出去,只有县太爷跟他的小老婆们还在后衙快活。
江小七朝家跑,“爹!娘!哥哥!小花!”
柳慧娘蹲在园子里种大蒜,听见她的声音,直起腰来,“小七?你怎么回来了。”
“娘,我跟杨家小姐的比赛赢了,我背完了观学篇,还得了一张弓,君哥哥便给我放了假,让我回家住几天。”江小七跑进菜园子,一直跑到母亲跟前,把弓取下来给她看。
柳慧娘既欣慰又骄傲,“我家小七就是聪明,不过以后可不敢跟小姐争东西,身份不一样,以后也不能再叫君哥哥,他也是主子,是少爷,你得跟玉竹他们一样,叫少爷,晓得吗?”
江小七噘嘴,不乐意,“可是我叫他君哥哥,他也没有反对啊!少爷是很多人的少爷,君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君哥哥。”她喜欢君莫染对她的偏爱,独一份的那种。
柳慧娘被她的话吓到,“小七,你是姑娘家,什么你的我的,这话以后莫要再说!”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绝无可能。
江小七这副身体里揣着两世的灵魂,既然想,那就尽全力放手去做,人定胜天!
但现在跟母亲讲不通,她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娘,村口来人收税了,我爹跟我哥呢?咱家的粮食准备好了吗?”
“早都弄好了,你爹在屋后竹林,你去叫他,你哥去山里打猎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柳氏心想女儿还小,在杨府做伴读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也就这个冬天的事,明年肯定不再叫她去了。
周大栓又在村里敲铜锣,挨家挨户的吆喝,。
吴贵让老伴在家备饭,又叫了两个妇人去帮忙,今儿晚上肯定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这位官差。
村里人都忙开了,柳氏也去吴家帮忙,小七陪着爹爹把粮食挑去过称。
官差甲在红叶村的税册上找出江家,看过重量,再给他们家的后面写上已收,江青山按上手印,这才算完。
税都是按人头数算的,狗剩家人口最多,吴贵家人口也多,但他家条件好些,交齐了也不算太费劲。
但狗剩家不同了,老人家难免有个病有个灾,所以他们家条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穷。
狗剩他娘一直攥着麻袋,舍不得松手,一直挨到最后,两个官差等着过完称去吃饭,看她护着粮食不肯松手,有点不高兴,“你这老婆子想干嘛?还不快点把粮食送过来!”
槐花躲在母亲后面直哭,狗剩爹夺过麻袋,扛到称下,用称钩挂住麻袋。
周长栓跟郑兴在帮着抬称,对他也只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