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蹲下身，给江小七拍打身上的灰，“瞧你这身上弄的，又是泥又是灰。”

温灵畏畏缩缩的站在边上，缩着肩膀，像是受到很大惊吓，抖着声音道：“他，他们不会再回来吧！”

江小七环顾了这座破庙，“这里不能再住了，得换地方。”以免那几个老乞丐夜里再来偷袭。

阿丑坐在地上，卷了袖子看伤，“不用，他们也吃了亏，一时半会不会再来。”

江小七道：“那可不好说。”

玉竹把带着的包袱解开，“先吃包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想。”

阿丑身边的小乞丐看见包子，眼睛亮了，但是他们都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看向阿丑，见他点头了，才一窝蜂的冲上来抢包子吃。

有个叫小三的乞丐，多拿了一个递给阿丑。

玉竹见角落的小哑巴没动弹，便好心的拿了一个给他，“你也吃吧，还是热乎的。”

小哑巴还是一动不动，就像石头一样。

玉竹便掰开他的手，把包子塞到他手里。

阿丑咬了口包子，“别管，他要是饿了自然会找吃的。”

杨凤兰捏着鞭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骂了句脏话，然后走到江小七身边，问她，“这老乞丐太阴了，他刚才是不是想偷袭我？”

江小七点头。这还用猜吗？

杨凤兰又骂了句脏话，“个老东西，真不讲武德！”

江小七差点喷了，“大姐，打野架，当然是怎么阴怎么来，谁跟你讲武德！”

杨凤兰愣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讲武德，这是我师父说的。”

江小七不想跟她扯这个话题，“咱得帮阿丑他们找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屋子有张床让他们睡觉就成。”

杨凤兰摸了摸腰上的荷包，“那得多少银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啊！”跟老爷子要钱有点费劲，总要啰嗦半天，她就懒得去。

江小七把她扒拉到一边，低声道：“没让你出钱，你的钱不是你挣的，要用也得用我们自己挣来的，再说这附近租个小房子也不要多少钱，阿丑，你对这附近熟悉，有这样的地方吗？”

阿丑看了看身边的小伙伴，犹豫了片刻，在最终还是点了头，“有，前面巷子口有个大杂院，有单独的屋子对外租赁。”

江小七当即拍板，“那咱们就去那儿，走！”

阿丑道：“等等，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小三，你把小哑巴拉着。”

小三使劲摇头，“我才不去，小哑巴会咬人。”

江小七走了过去，蹲在小哑巴跟前，戳了戳他被头发遮住的脸颊，“喂！你会咬人是吗？”

小哑巴不理她，仍是一动不动。

江小七索性盘腿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脸颊，就那样看着他，“知道吗？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没有我让我哥送来的药，又教了阿丑刮痧，你早就死了，所以你现在这条命是我的，听懂了吗？”她伸出手指，又戳了戳小哑巴的胸口。

小哑巴还是不动。

江小七趴了下去，从下往上去看他的脸，这是个很奇怪的角度，她却看清了小哑巴的眼睛，黑黢黢的瞳孔，直愣愣的与她对视。

江小七傻笑，又伸手去戳他的眼睛。

手指慢慢的，在就要触到瞳孔时，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因为他真的没有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