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咬着嘴唇,脸上有委屈,“丁总管不止克扣我们,顺平府周围好几个小镇的货栈都被他克扣了,我哥好不容易得到的月钱,有好些都补贴栈里的伙计,要不然他们的月钱都发不出来。”
“丁喜顺就是个混蛋,听说又娶了个小妾,家里有三房了,还不肯罢休,见到谁家的姑娘好看,都想沾手,幸好我长的一般,要不然……哼!”
“姑娘,您既然是江家的家主,这样的事您可一定要管,要不然我们这些人真的没活路了。”
小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可见她心里也很憋屈。
欣儿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是很愤怒的,“你们怎么不上报,我记得你们可写信,送往邑城江家,自会有人接收,再转交于我。”
这是她设立的意见箱制度,就是为了防范有人欺上瞒下。
小玲叹息道:“我们这里的人,大字不识一个,要写信就得去镇上找秀才,写信要钱,寄信也要钱,再说,丁总管的眼线可多了,我们可不敢得罪,姑娘,您真的能把他撤了吗?要是能,那就太好了,这样我们也有好日子过了。”
欣儿严肃道:“去把你哥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小玲明白了,高兴的应下。
等她走了,杨凤兰又去锅里盛饭,“咱们现在就三个人,那个还是不管事的,要是遇到难啃的骨头,恐怕要吃亏,再说,谢西元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放过我们,干嘛不等一等,手边没人,心里没底。”
欣儿笑话她,“怎么,几个小角色就把你吓住了?顺平府是南越地界,有无数个总管,上面还有大管事,我偶尔也需要杀鸡儆猴,要不然下面那帮小鬼,就得成天跟我作妖,再说这不是赶上了吗?”
杨凤兰白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外面的青鸾,“你是不是笃定外面那只鸟能帮你。”
“不清楚,这女人轴的很,一根筋,未必能说动她,不过也无所谓,顺平府的事尽快处理掉,我估摸着谢西元可能要从这边上岸。”欣儿把辫子拆下来,重新梳头发,真怀念君莫染的手指,灵活的不像话,比她这个女人还会梳发,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发起疯来的朱文景,不好对付。
杨凤兰差点被面汤呛着,“咳咳!你说真的啊?那咱们还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吃完跑路吗?”
欣儿索性坐到外面,“干嘛要跑,就在这儿等着吧!”
不多时,小玲兄妹没等到,倒把丁喜顺等来了。
他的排场可不小,坐着崭新的马车,赶车的是个精神小伙,陪同他从车里下来的还有个年轻丫头。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两个骑马的护从。
再瞧他的穿着,是绸子。
这种料子的衣服,欣儿不喜欢穿,一个字贵,三个字不实用,却是很多达官显贵,最喜欢的料子,想不到她手底下一个地方上的一个管事,比她过的还要奢华。
现瞧他手上戴着的扳指,以及腰上挂的玉佩,欣儿笑了,看来他贪的那点银子,都花在打扮上面了。
丁喜顺扶着美貌婢女的手,另一只手提着下摆,迈过门槛,急匆匆的进来了,到了欣儿跟前,甩开婢女的手,再双手抱拳,对着欣儿恭恭敬敬的行礼,“小的丁喜顺,见过姑娘,见过家主。”
欣儿坐在杨凤兰刚刚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腿,身子微微往后靠,双手抱胸,“丁喜顺……是吗?”
“是,是小的。”丁喜顺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