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昭点头,“差不多,皇帝尚且稚嫩,对于朝中各部事务还不熟悉,临近年关,这几日呈上来的大小政务繁琐,再加上莫染病着,我虽已退出内阁,但还是要替他分担一些。”
君夫人想起一事,笑道:“往日他在朝上,你就找各种理由借口推脱不肯上朝理事,现如今他病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反倒积极的出头,这是何道理?”
君世昭宽了厚重的朝袍,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坐在桌边,捧起一杯热茶,“儿子比老子的官衔大,大的还不止一点点,我若与他同在朝堂上站着,岂不难为情?再者,他若发号施令,若是违背我的初衷,我是听还是不听呢?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万事小心为上,君家嫡系,只一人站的高就够了,站的太多不妙,需知树大招风的典故。”
君夫人不太懂这些,她也不关心,只坐在一边与他抱怨今日之事,“老爷有空还是多管管莫染吧!今日那江家商女竟然堂而皇之的闯进家门,带着人横冲进撞,直接进了莫染的院子,之后俩人还遣退左右,二人单独相处,晚上又请了人喝酒吃肉,把院子弄的乌烟瘴气,一个姑娘家,竟如此不知礼数,不知检点,这样的女子怎能入我君家的门,成为君家的儿媳妇,这要是将来带出去,我还不得叫人笑话死,就是老爷你,也抬不起头。”
君夫人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她心里也痛快许多,但是很显然,君世昭不是太在意,“一个小丫头而已,听说刚满十五岁,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君夫人嘴硬,“我又不是怕她,我是不想让她进君家的门,我们这样的名门世家,如何能容得下她这种出生,连给莫染做妾都不配。”
君世昭忽然想起一事,“今日罗大人留我半步,与我说了一番话。”
“罗大人?他说了什么?该不会还要我家莫染娶他外甥女吧?那可是万万不成的。”君夫人以前有多喜欢孟诗语,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君世昭从前还是挺喜欢君夫人的,她出身书香门弟,杨家虽不及君家的门弟,但也不差。
但是经过这么些年下来,君夫人的脾气秉性已被内宅的杂事消磨殆尽,只剩下无休止的争斗,让他会十会反感。
每月也只有固定的几日,他才会歇在大夫人房中。
“罗大人心中有数,所以他说让诗语为妾也可以,那姑娘不求名份,只要能留在莫染身边,我瞧着她性子不错,可以照顾莫染的衣食起居,他身边总没有人伺候如何能成,你先前就是太惯着他了。”君世昭对于儿子的这一点,特别不满意,在他看来,男人身边多些女人伺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女人都没有,这绝对不正常。所以他的儿子也有点不正常,这是君大人深藏内心的想法。
既然为妾,大夫人也没了再反对的心思,反正做妾的要求很低,孟诗语一旦入了内宅,身为妾,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顶多日后也不叫她有子嗣,如此一来,等于养了一个闲人而已,无伤大雅。
君夫人同意了,“如此也可,一切但凭老爷做主,那这江家姑娘……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