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点头,“大人可能不知,收账最忌讳的就是杀人,把人杀了,账就成了烂账坏账,到时我们还找谁要钱去?这不是杀鸡取卵吗?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我们家早败了。”
她见李长风要插嘴,举起手制止,“大人且听我说完,我知道大人可能要说凶器的事,您刚才说他烂醉如泥,做过的事或许不记得了,那如果有人趁他酒醉睡着,偷拿匕首去杀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业来,也是有可能的吧?”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李长风终于找到机会插嘴。
欣儿继续反驳他,“大人先前的话,也不过是推测而已,漏洞百出。”
李长风不肯罢休,“你可有证据证明他无罪?”
欣儿半步不让,“大人也没有实证,证明他有罪,大人容我三日,三日之后,我必然呈上证据,但在这三日之内,大人不得再对他用刑,否则我定要跟你誓不罢休。”
李长风没有被她吓住,眯起眼,危险的看着她,“你在威胁本官,好大的胆子!”
外面有衙役匆忙跑进来,“大人,丞相来了,此刻已下了轿子。”
李长风愣了下,又连忙整理衣冠,起身前去相迎。
君莫染披着黑色绣金蟒的斗篷,长发半挽,剩下的一半垂在身后,另一半发簪插着。
他走进来的一瞬间,这间内堂陡然亮起来,斗篷的下摆扫过冰冷的地面,最后站定在她不远处。
常虎跟白九随行,还有几个带刀的护卫,也分别立在后面。
李长风抱拳行礼,“下官不知丞相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君莫染先是扫视了江欣儿,确认她没少一根头发,才看向李长风,“听说昨夜京城发生命案,事关京城防卫,皇上甚是记挂,故此本官才要过来询问一二,大人可将凶手抓到了?”
李长风似乎有点怕他,一直没敢抬头,完全不似刚才面对江欣儿时的嚣张凶恶,“京城人口众多,流动频繁,命案时有发生,不足为奇,且经下官查问,只是一起普通的仇杀,现在抓到一名嫌疑人,还在审问阶段,尚不定结案。”
李长风很狡猾,话里有话。一是提醒他,这案子很普通,不是什么大案子,哪用得着丞相大人亲自过问,往下越的太多了。
二来,嫌疑人已抓到,还没有结案,一切都有转换余地,别想抓到他的错处。
但君莫染是谁?他能统领百官,靠的可不是这副皮囊。
只见他微微一笑,双手拢在袖子里,雅正端庄的站在那儿,如一副泼墨的山水画,“李大人辛苦了,此案说小也小,说小也不小,除夕刚过,街上的花灯还未撤去,便发生这样的事,礼部观了天象,有帝星移位不吉凶险之兆,事关国运,本官不敢怠慢,此案的查探,白九将随同府衙捕块一起行事,大人有意见吗?”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李长风能说不行吗?他不能,所以他只有同意,“但凭大人做主。”
君莫染似是很满意,“那便将犯人押下去吧!等查清时,还要一同呈到皇上面前,切不可用刑,否则便真有屈打成招之嫌,到时可说不清了。”
李长风冷汗下来了,他听懂了。如果犯人有损,便是他的问题,涉嫌逼供。为何要逼供?因为心虚。为何心虚?因为此事与他有关。
江欣儿的威胁,他可以置之不理,但君莫染的警告,却可以将他打趴在地,不敢再爬起来,这就是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