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雪被骂的一头雾水,眼中也渐渐蓄满了泪水,“婆母怎么说这些,儿媳有哪些做的不好,您只管说,儿媳改过便是。”
陈夫人阴狠道:“你不是做的不好,你是出身不好,不过是个商籍,只比最下等的妓子奴仆高一等,我们家将来就是官籍,差着好几等呢!你若是不肯出头,回去我便将你赶到偏房。”
柳霜雪怕她怕的要死,老婆子眼一瞪,她就要吓的腿软,自打成婚后,还要早晚去站规矩,不站到婆母点头,她是万万不敢离开的,就是怀着身孕那些日子也没停下。
陈夫人秉持着严婆出孝媳的纲领,非要把柳霜雪教导成一个逆来顺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人。
婆母走后,柳霜雪回到房里,坐在一边抹泪。
陈余年听见哭声,转头去看她,“这是怎么了?”
柳霜雪摇头不语。
陈余年便知道了,“是不是母亲又训斥你了,母亲对我管教甚严,对你也是如此,慈母多败儿,母亲严厉也是为了你我好,再说她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受不得气,你多担待些。”陈余年还贴心的走过去给她擦泪。
柳霜雪还是止不住哽咽,“母亲说,让我去求姑姑家的小七,她要嫁的人是北元丞相,要我给你求个官。”
陈余年忽然停了手,坐到她身边,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真的吗?那你可答应了?”
柳霜雪愕然的看着他,“你不生气?”她一直以为陈余年是个清高的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陈余年腼腆的笑着道:“我为何要生气,即便我满腹经纶,可惜出身差了,不似君莫染,出身在名门世家,父亲就是大官,家族给他的助力足以让他在同辈中,跃出一大截,我要是有他这样的身世,成就未必就会输给他。”
柳霜雪不想去懂的太多,只道:“我与她并不亲近,如此一来,岂不是有攀附之嫌?”
陈余年轻声哄着她,“不会,他只会感谢你,再好的千里马,也需有伯乐赏识,我若是为官,一定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到时他在朝中的势力只会比现在更大,你只管与她说一声,给我一个机会,我要与丞相大人面谈。”
他自认,以自己的才学,说动君莫染,不是问题。
见他如此说,柳霜雪便也不再推辞,只说尽力一试。
周金宝赶着马车,他们又一路往江家村奔去,时间不早,他们得赶在晌午前到达村子。
这一趟,请到了江家村的族长,是个胡子老长,头发全白的一个老头,古稀之年,身子骨还硬朗,只不过这老头是个老古板,架子摆的很足。
“老夫……晓得了,到时你们派辆马车来接,族里还有几个长辈,也想去瞧瞧,毕竟是咱们江家的大事,轻慢不得,另外小伍啊!我们族里过些日子要修缮祠堂,重新立碑,你的名字跟你爹的名字都要加上。”老族长半眯着眼,说话声音一抖一抖的,听着有几分渗人,反正江小伍是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回去我就跟我娘说,那我小妹跟我娘的名字呢?是不是也得加上?”小伍问。
老族长摆动枯枝般的手,“她们是女人,女人不上族谱,这事你无需多言,因为你们家长年不在村里走动,跟族里的亲长关系也都疏忽了,等大婚的时候,多请些人,添添喜气,也是给你们家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