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海这才醒过神,连忙脱了外衫,把断手包裹起来,捧到手上,看了看江欣儿,见她面色没什么异常,才算松了口气。
地上还掉落的木屑中,还夹杂着一封信,水生上前捡起,交给她。
不必拆开,她都能认出这种张狂的字迹,非朱文景莫属。
信的开头,竟然写着一首情诗:“鱼尾霞收明远树。翠色黏天,一叶迎风举。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翦水双眸云鬓吐。醉倒天瓢,笑语生香雾。此会未阑须记取。蟠桃几度吹红雨。”
底下还附带一张小像画,画的内容有点露骨,一男一女交叠,女人的面相是她,男的像朱文景,只看着这一身明黄便知。女的衣衫半解,男的一只手正按在女人的腰带处。
玉竹站在后面,只瞄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太羞太羞。
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问她是否喜欢这份礼物,若是不喜,下次送个别的,备注:手的主人叫燕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已享用。
看完信,江欣儿心情蛮复杂,有点弄不懂朱文景究竟想表达什么,最后归结到一点,这人是疯子。
她把信折好,重新装起来,递给水生,“着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交给丞相大人,如此好的贺礼,不能我一个人独享。”
“姑娘,这……”玉竹想拦下她。
欣儿却只是笑,“你担心什么,他总不至于提刀杀人,朱文景离的远着呢!”
君莫染是不能提刀杀人,却能一把火烧了朱文景的寝宫。
当晚,朱文景衣衫不整的从寝宫跑出来,若是跑慢一点,他就要被火舌吞没。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他笑的直不起腰,身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侍卫,听着他的笑声,一个个抖的跟筛糠似的。
朱文景笑够了,用手指擦去眼角挤出的眼泪,脸色慢慢下沉,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刀,就疯狂的砍了下去,刹时间,宫殿洁净的台阶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惨叫声,惊叫声,彻夜不息。
谢西元是在次日得到的消息,听到此事,他是真的要笑死,“陛下被火烧屁股,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惹恼君莫染那个慢性子的人?”
“回殿下的话,据说陛下写了一封情书,送到了广阳府,交到江欣儿手上,江欣儿又转送给了北元丞相,第二日晚,陛下的寝宫便着火了。”信使跪在地上颤抖的回道。
如果要说南越陛下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之人,那么这位诚王殿下也八九不离十,俩人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一样的变态。
这个想法是站在边上的燕归想说的,他蛰伏在诚王身边,已有半年,这半年他好像什么都没干,只在博取诚王的信任。
这个男人比朱文景蠢笨,却又随性妄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实在是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