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儿觉得郁闷,“你们不信,我也没法子。”这年头说实话没人信,说假话却有人信。
孟诗语走过来,温和的劝说:“夫人莫怪,这位姐姐想是被关的久了,心情郁结才会如此,她不是有意的。”
“哦……是吗?”柳氏原本挺喜欢孟诗语,觉得她性子很好,虽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丝毫没有架子,是个温柔恭顺的孩子,可是自打儿子跟女儿因为她吵架,柳氏再瞧见她,便觉得心里不舒服,态度也冷了下来。
孟诗语却仿佛感觉不到,依然笑颜如花,“她们二人名字很相信,一个叫欣儿,一个叫雪儿,这不知道的,恐怕真的会以为她们是亲姐妹,我无意听人说,欣儿妹妹小时候很乖巧听话,后来生了一场病,性情大变,我们家的孩子也有小时候生病的,却没有性格大变,老人们常说,小娃娃身体弱,尤其是女娃娃,最容易被邪祟附身,欣儿妹妹肯定不会的。”
她说的这番反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却又挑不出错来,你说稀奇不稀奇。
柳氏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只剩下强牵的嘴角,“欣儿刚出世的时候,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生病,发烧也是常有的事,那会日子过的苦,请不起大夫,也买不起药,他爹就从山上挖草药,拿回来晒干再熬给她喝,囫囵着养大,不怕你笑话,她能活蹦乱跳的长大,没痴没傻,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这也是话里有话,言下之意便是,只要闺女活着没,没变成傻子,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孟诗语听说了她的言外之意,讪讪的笑,往后退了一些,“说的也是,做长辈的都是如此。”她转身时,余光瞥向江小伍,本以为这个憨厚老实的少年会偷看她,结果却不是,他正带着他小弟,蹲在地上,好像在玩什么。
欣儿把汤圆吃完,戏也看完了,她把碗一推,卷了袖子,道:“我去给你们烤羊肉。”
水生招呼着小厮,把一头剥洗干净的山羊,架到火堆上。
只是一只羊羔,体型不大,去了头尾,去了四个蹄子,肚子剖开压平,架在火堆上,需要用滚轮不停的翻滚烤制。
如果不去想宰杀的过程,这一幕还是很耐看的,尤其是当香味飘出来时,江留儿甩开哥哥,跑上前去,“我要吃肉,吃肉。”
欣儿递给他一把刀,“自己割。”
柳氏吓到,“怎么能给他发,割了手咋办。”
欣儿道:“割到了自然就知道厉害,下次就会小心,他将来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是绣花枕头。”
江小伍也拿了一把小刀走了过去,“娘,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会剥冬兔子了。”他教留儿使刀,欣儿就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提醒他,哪个位置的肉最好吃。
整羊烤起来很慢,一时半会根本烤不好,也不能用急火烤制,所以留儿切下来时,羊肉上带着血丝。
孟诗语瞧见了,用帕子捂嘴差点就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