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搁下鹅毛笔,拿起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眉眼舒展,有柔光似水的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她把信放在一边等着晾干,桌角养着一盆从山间挖回来的兰花,这是要一同送往卞京的礼物。
“不急,事情还没完,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以为只是下暴雨这么简单?”欣儿推开窗子,看着黑沉沉的天边,隐隐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却不知何时才能降下雨来。
钱同跟邹大海也仰头望着天边,“广阳府还是七年前经历过一次旱灾,这几年风调雨顺,希望今年也是如此。”
邹大海道:“广阳地势平坦,河流稀少,地下水虽多,但就像你说的,这几年风调雨顺,修井一事便没有提上日程,临近的几条河,也已不少年没有疏通,堵塞,淤泥,使得河面增高,唉……”
河面增高,河水却少,这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
要么少雨干旱,无水灌溉,要么多雨河水决堤,淹没农田。
钱同道:“你说朝廷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躲在京城就知道勾心斗角,依我看,南越那位,就等着咱们遭灾,他好趁虚而入。”
邹大海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对他道:“听说朱皇的寝宫被烧了。”“什么?”钱同惊掉下巴,“怎会……烧了?什么人胆子这样大,朱皇的狠,我是打心里怕的,那就是个疯子。”
邹大海是江欣儿的近身侍从,他知道的自然多,“你还不明白吗?那日公子跟姑娘定亲,朱皇送了什么?一封信,上面写了一首情诗,姑娘又原封不动的把信转交给了公子,你试想一下,公子拿到信,会是什么反应!”
钱同倒吸了口凉气,“公子……那是公子做的?”
邹大海点点自己,又点点他,“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无凭无据,只能是妄猜。”
钱同缓了缓气,叹气着摇头,“这可不像公子能做出来的事,即便朱皇抓不到证据,也知是他派人做的,那样岂不是把留在南越宫中的眼线暴露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邹大海道:“这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了,现在就等着这场雨。”
雷声整整响了半夜,次日人们醒来,却发现天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雨。
江小伍悄悄把大夫请来,又悄悄把人送回城,奔波了一夜,累的倒头就睡。
孟诗语的脚,比想像中的严重,大夫看了也直摇头,说是三个月不能下地,江小伍便自作主张,叫了一个婆子过来服侍。
江雪儿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看孟诗语裹的像粽子似的脚,啧啧摇头,“对自己这么狠,看来你也是个狠人。”
孟诗语一脸纯良的装无辜,“姐姐说什么呢!我是崴了脚,我也不想的啊!你瞧我现在哪也去不了,就只能待在这个屋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