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之背着手,也感慨道:“我祖父做过前朝的官,都说先太皇是最和善的皇帝,从不苛责宫人,对臣下也极为宽厚,可先太皇在位时,底下官员腐败极为严重,他们从百姓身上盘剥银子,增加税赋,一半上交,一半私藏,肥了自己,苦了百姓,险些酿成大祸,后来先皇匆匆继位,身龙体欠妥,一直病着,朝中更是混乱,也是亏了当今丞相力挽狂澜,镇压了那些蠢蠢欲动之辈,又砍了几个贪官的头颅,现在的北元,还不知怎样呢!”
“东家!东家!那边有人打起来了。”一个庄头小管事匆匆来报。
天气干燥,村里的树木都蔫头耷脑,他们脚踩的地面,人走过去都能带起一片尘土,更何况是马车。
但打架的地方却不在村里,而是两个村相连的一块水渠。
这种事原本不必江欣儿亲自出马,只因他们离的不远,而且午饭就定在庄头家里,所以就顺道去瞧了。
两个村子的男人,有拿锄头的,有举着铁锹的,还有撸袖了叉腰对骂的。
“你们讲不讲理,说好了你们放一夜水,白天这水渠就归我们下河庄,现在这是干嘛?要明抢吗?我可告诉你们,东家就快要来了,小心我去告状,叫她撤了你这个赖子头村长!”
“对,东家会给我们做主!”
“……”
提到东家,下河庄的人仿佛有了底气,锄头铁锹举的老高。
被骂做赖子头的,是上河庄的庄头,顶着光头,一张嘴唾沫星子横飞,“东家来了又咋地,老子还怕你们告状?你们村地势低,瞧瞧那些绿油油的麦子,压根不缺水,你再瞧瞧我们庄子的,地势高,也没水塘,存不了水,这麦子要是再不浇水,就要白瞎!”
下河庄的庄头,简直要气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不缺水了?瞎了你的狗眼,咱就按之前说好的,分配水源,你在这儿耍什么混,今儿我还就非开不可。”
他抢来一把铁锹,就要去挖开堤坝,赖子头冲上去夺锹,于是俩人就厮打起来。
两边的村民也加入进来,场面一下就乱了。
钱同领着人赶到时,气的脸都青了,喊了两嗓子也不管用,他们压根听不见,咋办呢!
他也抄起一把铁锹,从沟里舀水,朝他们泼去。
“哪个王八羔子泼水,找死呢!”
“妈的,要死啊!”
钱同一连泼了十几下,才让他们分开,然后气恼的扔了铁锹,“你们都跟我走,姑娘要见你们!”
众人脸色惊变。
姑娘?是东家?完了完了!听说东家说一不二,从来不讲情面,吓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