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兵部尚书抹着汗,道:“怎么会跑了?跑了岂不是成了逃兵?”
兵部侍郎结结巴巴的道:“因为没发军饷,也没有军粮供给,他们本就是雍王……哦不,是赵坤养的私兵,一切用度都是他在提供,后来……现在……这不是……”
赵璃月不悦道:“为何不早些收编。”他根本忘了这茬。
罗颂坐在一边,微低着头,双手交叠搁在身前,冷哼道:“皇上细想就能明白,此事定是要有人故意隐瞒不报,自己不报,还不让别人提,观其用意,实在是险恶。”说完,他拿眼角去夹君莫染。
坐在他对面的君丞相,淡定如斯,眼观鼻,鼻观心。
赵璃月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于是温和的笑着说道:“罗大人严重了,朕近日来身体不适,国事耽误了,也劳你们费心,既然是疏忽,现在填补便是,朕看……不如由罗大人前去……”
“臣领旨!”罗颂喜不自胜,不等他说完,就要跪下领旨。他从广阳府回来之后,也病了一场,实在是累的,虽然对江欣儿有所改观,但这不意味着就能看江欣儿顺眼,依旧是眼中钉,肉中刺。
“皇上!冀城军要收进罗家军中吗?”君莫染淡淡的问,清冷的目光望着赵璃月。
“这……”赵璃月迟疑了,他正打算夺了罗颂的兵符呢!怎么能让罗家军再添人,这是万万不可的,两万多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罗颂恨死了,“臣,臣可以让冀城军并入兵部,或者让他们原地驻守……”
“罗大人!”君莫染再次打断他,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他,令罗颂如芒在背,“罗大人,户部可有军粮?可发得出军饷?”
罗颂暗暗咬牙,气死个人,广阳府刚刚遭灾,国库中的粮食都运往寒城了,现在即便有钱也调不齐粮草,只能等着秋收,又或者,可以去跟南越人买粮。但那帮人一定会坐地起价,根本无利可谈,朱文景就在那儿等着呢!
赵璃月突然咳起来,用帕子捂着嘴,咳起来就停不了,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所有人都停下争吵,担忧的看着他。
此时的赵璃月,跟先皇的情况一模一样,可最关键的是,他还没立太子,万一……
赵璃月喝了太监捧过来的水,感觉喉咙舒服一些了,抬眼看向众人,无声的笑了下,“你们继续讨论,不用管朕。”
罗颂退步了,“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他都这么说了,旁人也不好再争辩,就连君莫染也不再说什么。
赵璃月环顾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丞相身上,“此事就由丞相做主吧!”
“皇上!”罗颂不干了,“皇上不可啊!”
赵璃月心想:冀城军给你和给丞相的结果没什么差,相比之下,给丞相还要让他更安心一些,所以他才做了这个决定。
罗颂气死了,眼睁睁看着君莫染拿到兵部的批文,眼睁睁瞅着他拿到兵符调令。
走出宫门时,罗颂特意等在那儿,“丞相大人很风光啊!可大人别忘了,即便兵符跟调令送达,她也必然不能调动冀城军,一个女子罢了,她没有资格,冀城军也不会听她的命令。”
君莫染缓了一步上马车,站在夜色下,脊背挺的笔直,“成与不成,国公大人不防拭目以待。”
凌晨时分,又有两匹快马拿着丞相的令牌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