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他娘听见哭声,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一见着他俩站在一处,便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徐天,你又勾搭我闺女,也不瞧瞧你都穷成什么样了,家里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就你也配娶她媳妇,哦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你们徐家两兄弟将来可以共妻嘛!反正你挣的钱都给了你弟弟,替他养着媳妇,将来还得给他养儿子,就你这样的,哪个女人嫁给你都得被活活气死,我家阿秀就是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我都不会把她嫁你,走,你跟我回家。”
阿秀娘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家去了。
三人吵吵嚷嚷的,把村里人都惊动了。
徐天不想被人当猴看,低着头,脸色不好的快步回家去了。
阿秀娘说的那些话,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是穷,他是养着弟弟,可他们又怎会记得,徐山小时候身子弱,总是生病。
穷人没有钱买药,他爹就总是上山挖草药,自己学着配药,才救回徐山一条小命。
后来爹娘过世,他承担起照顾弟弟的重任。
不是他不想让弟弟独立,实是怕了,怕弟弟染了病,那样的话,他们一家子可真就万劫不复。
所以,比起干活,他更希望弟弟能好好的活着。
山里安静,江雪儿也听见那边的争吵,看着闷头走回来的男人,她想损上几句,但是见他神色黯然,到嘴边的酸话,只得咽了回去。
徐天一声不吭的把肥洒好,完了又去挑,接连挑了三遍,直到江雪儿制止,才罢休。
“是这样种吗?”江雪儿有点嫌弃那些粪肥,但是看到徐天沉默的样子,她只得继续忍耐。
徐天蹲在她旁边,种菜的动作很快,“就这样,空隙要大一点,等下我去挑水浇一遍,山里雨水多,之后就任它自己生长,时不时的锄草就成了。”
江雪儿点头,又去瞄他的侧颜,这男人不说话心情又不好的时候,居然还挺有味道的。
天快黑时,江雪儿熟练的去做饭,晚上吃的玉米糊糊,照样是用野味换的,但是总吃饼子,估计是吃不了几顿,她就加了点野菜,再洒点盐。
吃了几顿,索然无味,她边吃边叹气,转头去看徐天,见他呼噜呼噜吃的很香,像是在吃什么了不得的美味佳肴。
吃了半碗,她便把碗搁下,对他道:“我不要了,锅里的,你都吃完吧!”
徐天抬头看她,然后默不作声的起身去盛饭,自己先盛了半碗,又把她的碗拿过来,给她盛了半碗,塞给她,“就算不好吃也得吃,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江雪儿低头看着手里的老旧瓷碗,曾几何时,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她在青楼里,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吃个玉米野菜糊还得掂量一下,这算什么。
俩人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睡觉。
徐天这几天都睡在她身边,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躺在那儿一动不敢动,半个身子都掉在外面,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于是,趁着今晚月色好,他连夜赶工,加紧搭建新屋。
说是新屋,其实也就是在旧屋的边上再加盖一间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