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染抚着她发的手没有停顿,“他的性子跟朱文景一样,攻于心计,且有治国之才,这样的人,是不甘于一直臣服的,他在等一个机会。”
“你是说……他想谋反?”江欣儿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喜形于色。
君莫染说道:“已经在筹谋之中了,杜康是他收买的人,所以此刻杜康应该在逃往樊城的路上。”
“一家老小都不要了,也要投奔新主子,这种人,不值一提。”
说了满门抄斩,真的斩了。
杜家一门,关起门来,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连只狗都没放过。
君莫染也算给他杜家一份体面,让他们服毒而死,没有公开处刑。
消息传出去,举国哗然。
马车停在山路边,下了坡就是一条水流潺潺的小河。
河边有个小亭子,才建不久,是给过路人歇脚的。
今儿天冷,路上几乎没有闲人,再者,这么冷的天,谁会到四面透风的亭子里歇脚呢!所以这方圆十几里,只有他们二人。
难得出来放风,除了车夫,连个随从都没带,索性把车夫也赶到远处放马,他俩就在亭子里赏景钓鱼。
欣儿穿着大红斜襟棉袄,领口处绣着一圈白狐毛,衬的小脸雪白可爱。
里面是一套白底绣绿竹,窄袖百褶裙。
跑在风里,长发跟裙摆一起飞扬,迷了君莫染的眼,叫他渐渐出了神。
恍然间,他好像错过很多风景。
人活一世,名利地位做为固为重要,可是身边的人,身边的景,一样很重要,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君莫染撸起袖子干活,他这双干净不染尘埃的手,这回也算真真实实的染上烟火气了。
把鱼具从马车上搬下来,还有两把折叠椅。
临了,又抱出来一坛酒。
他先喝了一口,再把酒坛扔给欣儿,“喝点酒,暖暖身子。”
“你就不怕我喝醉了,对你胡来?”
“巴不得。”君莫染忽然抬起她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口,不过是亲在脸蛋上。
一贯脸皮很厚的江欣儿,也难得脸红了,但她也不是肯吃亏的主,反客为主,扑上去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又大笑着跳开。
君莫染看她像只欢快的蝴蝶,翩翩起舞,心情也越发的好了。
俩人在岸边摆好椅子,支起鱼竿,开始钓鱼,可欣儿是个坐不住的,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动来动去,最后干脆盯着君莫染。
他钓鱼的神情专注极了,仿佛在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的侧脸很有型,很好看,像墨笔勾勒出来的线条,弧线流畅,一笔落成。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脸型其实有了细微的变化。
下颚线明显,下颚角微微突起,正面瞧的更清楚,是很明显的轮廓。
其实她一直觉得,男人就该长着一张男人的脸,如果男人长着女人的脸,即便再好看,也脱离不了女性化的感觉。
他的眼角上挑,眼角夹着狡猾又勾人的风情,算计人的时候就是狡猾,诱惑人的时候就是勾引,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