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走在路上,听着大家在讨论着晚上跳傩仪式一事,心中闪过一丝欢愉。
“云哥哥!”纳兰雪看到不远处的人儿,单手举起,向他走去。
即便是在不同地方,人们一样的穿着,自己也能将云哥哥认出来。
“你怎的有空出来了?”云蝶儿感应到身后有人,反问到。天下会这般称呼自己的,只是她此时不应该是守在纳兰将军身旁吗。
“多谢云哥哥挂念我啊爹,着人送来了汤药;他老人家喝下汤药,便睡下了。”纳兰雪同他施礼道。
她见父亲喝了药,虽有咳嗽,可气顺了不少,想来那药是起效了。
“自然是应当的。”云蝶儿放下手中扇火的葵扇,转过身去。近来将军所做的,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药,也是他应受的。
“云哥哥,我方才走在路上,听闻守卫大哥们说,今夜会有傩戏,我陪你一起可好?”纳兰雪看着他眼中的柔和,缄默好一会,才拉着他的袖子,甜糯地问着。
她可是打听好了,傩班子此刻就在戏台那边做着准备,届时开场,自己便拉上云哥哥一起,而后再是跟着队伍一起四处游走。
“嗯。只是在下得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云蝶儿没有拒绝她,只是望了望那炉子上的汤药,她好容易才熬了半开,总不能将它丢了下来,由着他人照看罢;人手虽比先前多了些,可他们也是一个人要管十个炉子的,难免会自顾不暇。
“我来帮云哥哥!”纳兰雪看着云哥哥与大夫们流连于那些炉子之间,便挽起衣袖,自告奋勇。
云蝶儿给她递了把扇子,仔细教她怎么掌控火候,照看炉子。
远处戏台上,聚集了众多人。
“班主若是有何需求,尽管跟本王说就是了,本王定会协助大家。”顾凌玟看着眼前的红裙绿衣以及傩面,看着大家在准备忙着换装,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才是问道身侧的班主。
“王爷放心,小的定不会同您客气的,知会城中百姓,还需要仰仗王爷。”傩班主放下手中的戈矛;好歹还需要王爷帮忙知会百姓一声的。
“嗯。本王早已下令,让大家做好准备了;本王部下也有些个擅长傩舞的,届时可着你心意便好。”顾凌玟眼神坚定,指了些自己的部下,由他分配,如今是非常时期,为了防范疫症,减少聚集,前来观看的百姓不多,多数是戏台周边围屋的居民。
班主想得周全,他愿意领着弟子们挨家挨户地去跳,每场约莫得一刻钟,城西上百户老百姓,若是让他们自己人去跳,定是累的够呛的,这也是自己给班主指人的原因。
“多谢王爷!”傩班主俯首感谢;待他们穿好服饰,便可开始启动仪式了。
顾凌玟退在幕后,也不再扰他们。
夜色深沉,周围却是人们的欢声笑语,锣鼓喧天;戏台处于十字路口,旁的路面也要比那些小巷子广些,仪式还未开始,周围便是来了许多百姓。
“云哥哥,快些,马上要开始了!”纳兰雪趁着时间紧的由头,鼓起勇气,拉着身后之人,小跑了几步,始终没发觉,她拉着的人并非是云蝶儿。
直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纳兰姑娘……”
“怎么的是你,我明明……”纳兰雪着实是被方才男子的声音吓着了,略微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来,望着眼前的人,怎会是白大哥?
而后又是看到了才赶上来的云哥哥他们;脸上不由得发热,暗自嘀咕着,他们怎么也不早些提醒自己,也是有些庆幸,好在自己都是认识的。
若是不然,自己在大街上胡乱拉扯着男子,这样岂不是会毁了该男子的清誉,万一他要自己负责任又当如何……
“姑娘还未看清,上来便是抓住在下的手不放,在下挣都挣不开。”白皓宇回想起刚刚那一幕,都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被她给拉走了,没想到,自己也是当了一回工具人。
“实是不好意思,是我大意了……”纳兰雪不由汗颜而悻悻道,这已经不能用尴尬表达了;只希望不要被人认出自己来。
“无妨,下次注意就是了。”
白皓宇见她低着头,久久不愿抬起,想来是觉得羞愧难当所致,自己也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也不再打趣她。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唤了一声:“开始了!”
一场傩舞便拉开了序幕。
先是四名身着古傩赤帻(红头巾)、朱裳(红裙子)、绿鞲衣(绿袖套),头戴傩面的男子出了场;台下人见状,纷纷高呼。
跳傩仪式又由起傩、跳傩、驱傩等基本程序构成,眼前四人,便是起傩,他们带着青面獠牙,凶神鬼怪的面具,望着便令人生畏。
有人说,他们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便是神,神明此番前来是替大家赶走疫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