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即刻派人去查。”顾凌玟点头赞同,他方才的质问,便是觉得此人可疑,即便他不说,自己夜里肯定也会派人去查的。
“臣弟也会派人去找寻其他线索。”顾凌宸指的是李潇那一边他会着重留意,希望早日能够找到突破点,待百官会审时,有足够的证据为蝶儿辩解。
顾凌玟见到远处的至欢与上官二人,他打量着眼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有些眼生,但异族打扮也大概能判断出来:“想必那便是陇西府公子?”
“正是。此前臣弟打陇西归来,皇兄正忙于城西之际;随后父皇又令臣弟往衡南,致使你们未曾谋面,皇兄眼生也是正常。”顾凌宸回应到。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其实,若真想结识,他们之间自然也多得是机会。
“现下认识,想必也为时不晚。”顾凌玟不动声色道。
顾凌宸微微一笑,在他心中至欢心性单纯,若是正当结识便也罢了,毕竟谁也不想着四处树敌;但若是一开始便有人别有用心地接近,那这样的朋友不要也无妨。
同他并肩而行至他们跟前。
“见过二王爷。”
“在下陇西夏氏,见过二王爷。”
至欢,上官浩上前问安道。
至欢经过这些天跟着夫子学习礼仪,见了人也不似初来皇城那般不知所措,他的形态端正了许多。
“不必多礼,本王一直想去一回陇西,只是府中事务繁重总是身不由己,如今你从陇西远道而来,或许可暂排本王苦思。”顾凌玟摆手苦笑到,无法亲眼目睹陇西大漠孤烟直的风光与猎猎作响的经幡,有他这地道的陇西人在,可解他大部分惆怅及他那偶有想要出逃的念头。
“谢王爷厚爱,能替王爷解忧是至欢的荣幸。”夏至欢理解他心中的无奈与不甘,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倒也愿意成为他一时的救赎……
几人寒暄过后,才各自打道回府。
顾凌玟到府后,第一件事便是着人去查了那小侍卫的伤;又叫了自己人暗中查李潇。
此时天牢之中,云蝶儿身子本便没有痊愈,因受了刑导致病情恶化,身子渐渐地滚烫起来;趁着意识还有些清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只见她强撑着身子起来,在裤腿处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了一把匕首。
云蝶儿的右手被铁链拴着,左手虽不灵活,却也勉强能做些简单的动作。自打顾凌玟白天过来探监时候,自己身上的伤险些被他发现了,为了不惹他怀疑,她特意将腿上那飞镖所致的伤口生生剜成刀伤。
此处是天牢,稍微有些动静便会引来一众狱卒。她只能将自己的袖袍塞往口中,紧紧咬住,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生剜自然痛苦难当。刚开始时,是有些下不去手的,毕竟手起刀落的,伤的疼的都是自己,可是,她并没有多余的选择。既是入了夜,天牢里面的一片漆黑,各种不属于白天出行的爬行动物也都出来了。天无绝人之路,所幸她能活动的范围内有两盏烛火,也不至于太糟糕,还可以勉强视物。
她将那原本的纱布一层一层地揭开,由于已许久未换新的,那纱布已开始出现异味,云蝶儿有些嫌弃地将它扔在一旁;她的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匕首,先是将那匕首于火上烤了几下,又看着匕首由通红渐渐冷却,她把那刚结好的痂一点一点地剔除掉,这仅是碰到原伤口便叫她疼的不行,汗如雨下似的;身上的疼痛几度叫嚣着停下,可能是来自内心的倔强坚持与不甘,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叫她不要放弃: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忍过便成了……
她也开始替自己打气道:是啊,都到这地步了,疼不疼的都不重要了……
一鼓作气地对自己下手更狠了些。直到那本是结了痂细长的伤口,变的更长更宽了,这是一个新的创面,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不会有人去将它与镖伤联想在一起,她才停下手来,放过了自己;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仅靠自己的身上扯下来的绸缎用来包扎,是远远不够的;她只得重新捡起方才被自己嫌弃地扔在一旁的纱布,继续用了起来,心中竟开始自嘲到:如今地步,哪还有娇气的条件。
云蝶儿身子有些不适,脑袋愈发昏沉,她想叫人来帮忙请个大夫:来人……来人啊……
可她的声音微弱至极,不管她是如何叫喊,却没有任何回应。她也试图用最后的力气通过敲墙,拉锁链而发出的声音,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可门口那些狱卒一个个正在酣睡着,哪里能听得到她竭斯底里的呼救声。
云蝶儿绝望地瑟瑟依偎在墙边,是在做最后的无声抵抗……
次日晨起
顾凌玟被管家急促地敲门声吵醒。
“何事!”顾凌玟昨夜在翻阅典集,是伏着案而眠的,睡眠有些轻,听到敲门声便清醒了。
“王爷,老奴有要事禀告。”周管家一脸严肃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