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咳,咳咳咳……”面对二儿子的言论,余宰相抖着老手,无力的拍案,骂道,“我且问你,你要如何向圣上证明这个神眷者是假的?难道你要告诉圣上,真正的神眷者早就被我们抓到并神秘死亡?”
短短月余,余宰相死了一个聪明的女儿和最重视的嫡长子,还被天子猜忌和打压,头发都白了,神情更是憔悴,言语之间没有了以前那种颐指气使、指点江山的气势,连骂起儿子来都不吓人了。
余长承瘪了瘪嘴,眼里隐隐有着不服,却也没有跟父亲顶嘴,努力表现自己:“要不咱们跟海如令打个招呼,一起对外头说两家绝对没有联姻的打算?”
“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影的事情最好不要主动去解释,免得越描越黑。”余宰相摇头,“余家和海家本无来往,此次若是亲近,态度一致,反倒落下话柄。”
余长承嘟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等着风声自行散去?”
余宰相不指望这个儿子了,看向老父亲:“父亲怎么看?”
余国公靠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里,双手搭在扶手上,阖着老眼,一副半睡半醒的状态:“我在想,这个神眷者到底想干什么?她莫非是在针对余家?如果不弄明白,只怕余家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余宰相沉默片刻后,试探的道:“父亲莫不是认为,这一切都是神眷者的阴谋?”
“什么阴谋?”余长承这几天都在忙着操办余长泽的丧事,相当疲累,对这些事也不太上心,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爷爷,父亲,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咳,咳咳咳……”余三公子余长宁咳了几声,难得开一次口,“爷爷和父亲的意思是,咱们家上次抓的那个神眷者只怕是假的,现在这个才是真的,从阿诺被神眷者的人救走开始,咱们家就落入了神眷者的圈套。”
余长宁从小体弱多病,余家子女又多,余家对他不抱期望,便也不让他管事,更没有让他进入仕途的计划,只希望他能留下一儿半女就够了,直至余长泽死亡,余国公和余宰相考虑到余长承资质不足、脾气暴躁,才考虑培养他,让他参与商量这事。
“啊,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被这个神眷者给害惨了?”余长承又惊又气,破口大骂,“咱们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死了那么多人就抓了个假货?哎哟,咱们余家什么时候被人欺负成这样过?我现在就像骨头里有一百只蚂蚁爬来爬去这么难受,不打死那个神眷者,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其他人互视,脸上都露出难受得不行的表情,就像骨头里真的有一百只蚂蚁在爬来爬去,痒得厉害,偏偏挠又挠不到,死又死不了,便只能生生的忍着,倍受煎熬……
这一夜,余家的主子们都睡不着。
紫辰也睡不着。
只有凤姜睡得像死人,哪怕夜间刮风下雨,打得窗子“啪啪”作响,她的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直至三天后才再次苏醒。
刚刚睁开眼睛的她目光呆滞、无神,就像失了魂,看着眼前良久后才恢复视听,在紫辰的搀扶下坐起来,一边喝粥一边用飘渺的声音问紫辰:“预知传出去后,外头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