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辰隐隐明白了什么，依照这种潜在的“规则”，每个获得神力的凤家人所付出的“宝贵东西”必定与自身的特性、条件相对应，比如凤小五获得能力时只是一个孤僻、弱小、被人忽视的小孩子，他很可能希望自己快些长大，所以他付出了“加速生长”这种看似对他有利、实则相当糟糕的代价，而凤引渠付出的代价也许就是变得更加无能。

从这个角度看，所谓的“神”并不良善。

蓝长老听到这里，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如何获得神力的？”

“记不清楚了。”凤姜摇头，“当年我才六岁，只记得父亲把他的鲜血滴在大门上，待鲜血被大门吸收殆尽时，父亲在我和两个妹妹的手心上划了一道伤口，让鲜血慢慢流出来，这才推开大门，让我和两个妹妹进入门内，把门关上。”

她又现出恍惚之色：“也许是神有意让我们忘掉这段记忆，我只记得大门里灰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雾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我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召唤我，还有无形的力量在牵引我，我如同梦游一般，在无边无尽的灰雾里一直走一直走……”

紫辰想象着这种场景，隐隐觉得脊背有点凉，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感受或回忆。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走到声音的来处，停下来。”如果紫辰能看到凤姜，就会发现凤姜现在的模样就像在梦游，“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记忆，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以后便忘了梦里的事情，待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大门口，脸庞变成了如此模样，脑子里还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这些画面后来都变成了真的。”

“也在那个时候，我能够明显的意识到自己活不长，还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太一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神奇的还有，我和两个妹妹的掌心光滑如初，没有任何伤口。”

凤姜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很快，我确认自己拥有了预知的力量，每次进行预知，我的身上便会多出一块这样的变化，当这样的变化蔓延全身，我将立刻死去，但即使我不再动用预知的力量，我的全身也会慢慢变成如此。”

说到这里，她笑笑：“当然，我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我只能对自己的死亡拥有强烈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活不到冬天。”

蓝长老听完之后，缓缓道：“你可以把面具戴上了。”

待凤姜把面具戴好，蓝长老又问：“你和你的祖先们必定想了许多办法去延长生命，可都用过哪些法子？”

凤姜沉吟：“曾经请大师和高人举行祈福、转运仪式等，没有用；试过各种延年益寿的药物或功法，没有用；还有国师试过远离京城、停止使用能力、前往神的领域进行祈祷等法子，看不出效果。”

蓝长老又沉默了片刻后：“你和你的祖先们尝试了一百多年都找不到法子，我不认为我比你们找过的高人更高明。”

紫辰听得心里微微一凉，刚想开口说话，就又听到蓝长老道：“我有一个可以延长生命的秘术，或许可以一试，但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要求的条件也很高，并不容易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