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没有回头路。

她闭上眼睛，抱着赴死的意志，一头撞进黑色漩涡。

而后她看到了诡异的三岁小娃，看到了诡异的红色月亮，看到了光怪陆离的诡异植物，她觉得这里一定就是地狱。

一番惊吓以及你问我答之后，凤瑶知道了眼前的三岁小娃就是凤家一百多年来供奉的“神”，她跪在魔王面前，既恐惧又虔诚地祈求：“恳求魔王大人恢复我的容貌和我的生育能力，我愿意为此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

只要能让她实现这两个愿望，她不在乎眼前的东西是神还是魔。

“你想要的东西，恶魔都给得起。”魔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烤鸡，抱在怀中，连肉带骨地啃，边啃边道，“本座活得太久，过得很是无聊，你说出你的故事或秘密，只要让本座听得开心，本座就告诉你怎么做。”

“我的故事或秘密？”凤瑶疑惑，“您喜欢听怎么样的故事？”

魔王毫不犹豫地道：“不可告人的。”

“不可告人的？”凤瑶笑了，脸上带着自嘲，“那我还真有一个很棒的故事，一个孪生妹妹如何报复孪生姐姐并取代她的故事。”

她用相当淡漠的口气，细细述说了她和凤姜的恩怨。

在进入神坛之前，她已经近乎失控地在凤姜面前说了一遍她过去所承受的痛苦，情绪得到了宣泄，现在没有余力再闹了，可以冷静地把至今为止的故事说完。

魔王似乎相当喜欢这个故事，听得一脸兴味，吃得一脸满足。

听完之后，他吞下最后一块鸡骨头，拍着胖乎乎的小手，“咯咯”笑道：“就因为没有得到神力，你就这么恨你的亲姐姐，恨到想杀了她，还要抢走她的身份，一点都不顾及手中情谊？有趣，太有趣了。”

凤瑶摸不准魔王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嘲讽她。

她咬唇，鼓起勇气，问出她耿耿于怀了十几年的问题：“神的测试关乎我一生的荣誉与命运，于我是天大的事情，我想知道，为什么您选择了凤姜而没有选择我？我到底哪点比凤姜差？”

“为什么？”魔王眨巴着两颗大眼睛，咧嘴一笑，用稚声稚气的童音道，“当然是因为有趣啊。”

“有趣？”凤瑶不明白。

“小时候的你没有哪点比不上你的亲姐姐，毕竟是孪生嘛，能有什么明显的差距？”魔王“咯咯”的笑，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晃来晃去，笑容既纯真又邪恶，“本来嘛，本座打算赐给你们同样的能力，只是，那时本座忽然想起凤家之前的两对双胞胎都得到了一样的结果，到了你们这一对，怎么样也得有点变化，不然就太无趣了，于是本座随手将预知的能力赐给了其中一个，而你，恰好是另外一个。”

凤瑶愣住了，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晌才道：“也就是说，我没有通过测试不是因为我比凤姜差，而是……运气不好？”

魔王抬手捂嘴，窃笑：“如果你认为你没有被选中是运气不好，那就是运气不好吧，那时我也很想知道，一对孪生，一个得到力量，一个没有得到力量，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故事的发展超乎本座的想象啊，你们居然为此反目成仇，互相厮杀，吃吃吃，凡人真是太有趣了，难怪鬼危那么喜欢找凡人玩游戏……”

凤瑶垂眸，掩饰眼底疯狂涌动的情绪。

她为自己不如凤姜、受尽世人嘲讽而痛苦了那么多年，原因仅仅是因为“神”的恶趣味，觉得同时赐给她和凤姜“神力”不好玩，便随机选择了凤姜？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