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衷说罢拂袖而去,全然不顾身后锦照亭的脸色。
“竖子安敢与我叫板乎!”锦照亭叫嚣着把一桌子的酒菜全部打翻到了地上。
锦川儿看着邢衷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幻莫测,他总以为邢衷此人并不是如此莽撞之人,若说他今日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得得罪了锦照亭她是不信的,若说她是刻意为之,她倒觉得还能说过去。
“大人,为此人生气倒是不值当的,你不是早就说了么,此人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虽然不好相与,但也相对好对付,不是吗?”
锦照亭一时间还没有从愤怒中走出来,自然听不懂锦川儿的弦外之音,“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堂堂国舅爷,难道还指使不动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说完又冷笑,“说什么刚直正派,他的父亲不也是个卖友求荣的主,真真乌鸦说猪黑!”
锦照亭口不择言之下锦川儿倒从中听出了一些隐秘之事,不过他并没有追问也没有吭声,而是低眉顺眼的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直到收拾的差不多了,方才给锦照亭倒了一盏香茶,“大人,喝杯茶,消消气。”
锦川儿的温柔体贴与懂事,让锦照亭怒气消散了不少,一口热茶下肚,热气儿顺着肚肠在腹中转圜,近照停拍了拍身旁的坐处。
“过来,挨着爷坐下。”
“是。”井川二应了一声,是便做到了锦照亭的左边,而且顺手为他捶着腿。
锦照亭一捏锦川儿的下巴,慢悠悠的问道,“路行此处,你认为爷该往何处走?”
锦川儿为锦照亭捶腿的动作并没有停,“大人,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不过我有一番经历,想告知大人,不知道大人想不想听?”
锦照亭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大手一挥,“既然你开口了,不妨说一本大人听听。”
“小女子幼时家境富裕,也曾连苑高楼。然有一日大厦忽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也算我命好活了下来,后来被人买了下来悉心教导歌舞,教导如何伺候男子。初时我是不想活着的,我一个大家闺秀,哪能行如此羞辱之事。所以几次寻死觅活,奈何都被人救了下来,后来埋我的人说了若是我再如此便把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后来一打听我才知道最下等的窑子是什么地方。”说到这里锦川儿凄凉一笑,“爷,你说川儿该如何做选择?”
这种故事对于锦照亭来说并不稀奇,所以他的内心并无波澜,“如何选择?这还用说,两相其害取其轻。”
锦川儿拍手叫好,“爷说的对,两相其害取其轻,这也是我要告诉爷的话。”说是锦川儿又为锦照亭续上了茶水,“既然行大人不好说话,那便不说了,你也只需要把自己手下的人打点好就是了。让他能脱罪就脱罪,能顶罪就顶罪,罪名能轻就不重。”
锦川儿的一席话让锦照亭豁然开朗,一时间心口的怒气全然消散。
“川儿,川儿,你不但是我的解语花还是我的女诸葛!”
找人顶罪的事情,锦照亭是早有打算的,不过他怕的就是让人顶罪不成,若是如此自己的罪名迟早会被扒出来,所以他有些怕了。不过刚才锦川儿的一席话提醒了他,罪名有轻有重,若是他的罪名被扒了出来,且是一个比较轻的罪名的话,那锦妃娘娘必然会在皇上面前说情,到时候此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