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他不想成为锦照亭的敌人,先不说他有一个极得皇上宠爱的妹妹,便是此人自己也非寻常之辈。
“我该怎么做,请国舅爷明示。”此时的邢志反而没有了方才的诚慌诚恐。
锦照亭看着此时的邢志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人都说是时务者为俊杰。邢侍郎堪当其中的翘首啊。”说着复又坐了下来,“你知道吗?我从来都认为子嗣跟银子差不多,没了可以再有,不必如此看重。再者我听说邢侍郎不怎么喜欢你的嫡夫人呢,既然不喜欢那为何受那样的委屈呢,以你的身份地位,再换一个也就是了。”
锦照亭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让他抛妻弃子保全自己的性命和荣华。
可邢志犹豫了,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要也罢,但是他的夫人却是糟糠之妻,虽然不喜,但是他也不想让她丢了性命。
“国舅爷,”邢志似乎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与邢衷父子之名已经形同虚设,”顿了一顿,咬了咬牙,接着又说道,“所以他之生死与我无关!”
此时的邢衷在隔壁手中的茶盏已然端不稳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衷只觉得有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却是锦照亭回来了。
“邢衷。”锦照亭慢悠悠的看了看邢衷手中已经端了许久的茶盏,“真是难为你这茶盏居然没有掉落于地。说起来你的父亲邢侍郎还真是个狠人。”
所谓杀人诛心便是如此。
“是么?”邢衷淡淡的说着并且一口饮尽了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水,“真是难为锦国舅一番筹谋。”
“过奖,”此时的锦照亭心情异常之好,“我本来以为他会无论如何保下你的性命的,看来圣人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邢衷不再说话,因为他不确定邢云邢台是不是真的会用锦川儿来威胁锦照亭。不过他真的不想此时殒命,皇上交代之事他还没有完成,他也没有把心里话跟宋海儿说。
不行,他得想办法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锦国舅,”邢衷决定赌一把,“那个锦川儿似乎对你来说很重要。”
锦照亭警惕看了邢衷一眼,“不过一个扬州瘦马罢了,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皇上,皇上之命我不敢违罢了。”
可是邢衷明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欲盖弥彰”之意,所以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些打算。
“扬州瘦马,”邢衷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个扬州瘦马是成武县郭县令所赠,难道你就不怕走了那郭县令的道,要知道郭县令此人可是不好掌控的很。而且我发现这个锦川儿好像长得与一个人十分的相似。”
“邢衷,你究竟想说什么?”说实话,此时锦照亭真的不淡定了,被人猜中心事的滋味儿十分不爽。
其实邢衷第一次见到锦川儿的时候便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今日对着锦照亭说这么一番话不过是试探,谁知道锦照亭就露出了马脚。
“没什么,”邢衷喝茶掩饰,似乎方才的话只是随意提起一般,“不过是个扬州瘦马,我们二人且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