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别说话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邢衷见到自家母亲的模样,泪珠便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别哭。”苏茹想抬起手来给自己家儿子擦眼泪,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自家儿子的脸颊,就重重的落下了,“为娘到底是不中用了。不过就算以后没有了我,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活得更好。”说着别笑了,这笑是欣慰的笑。
“母亲……”
“儿啊,娘的时间只怕不多了,可是娘纵然死了也要做一个明白鬼,我就想问你一问,当年你为什么会跟你的父亲突然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邢衷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尤其是自己的母亲,但是今时今日,他不说也得说了。
“母亲可还记得则诚?”
“则诚?”苏茹努力着想着这个名字,“你说的可是王家的那个小子?”
“正是大理寺少卿王渊的儿子王则诚。”叹了一口气,邢衷接着又道,“王家当年你们死得惨烈全都是拜我的父亲所赐,可我不明白,明明父亲与那王少卿如此交好……”
提及此事,邢衷不由得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原来如此,他果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儿啊,娘这一辈子居然如此识人不明,都是我害了你……”
邢衷把自家母亲情绪激动,忙说道,“母亲,我们成为母子那是前世的缘分,只能说这样的话。”
母子二人正说的话,行云便把大夫请来了。
把脉之后,那大夫便对心中暗暗的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旁,只说了四个字,“油尽灯枯。”
虽然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等邢衷亲耳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那一夜邢衷一夜未睡,他守着自家的母亲,跟他说话,仿佛把这么多年没有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到天将将亮的时候,自家母亲变唤了一声“爹爹娘亲”,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而邢志这边虽然骂骂咧咧,但终究是把和离书准备下了,他知道自家儿子的秉性,若是他不写的话,只怕自家儿子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得京中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对他不利了。
邢衷拿了自家母亲的和离书放在了自家母亲的手中,然后简简单单的办了身后事。看着自己母亲崭新墓碑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从此以后他与邢志再无瓜葛了。
“邢台,仔细查一查,邢志当年跟锦照亭之间的瓜葛。”
“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王巡抚一路颠簸不过一天的功夫便到了成武县的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