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昭放下王花溪,站起,面对高涵月跪下:“学生不敢。学生也深知权势的可怕。只是刚刚想到有权有势,就能护家人平安而已。”
他的坦荡,让高涵月稍微放了一下心。这孩子虽自称出身乡野农家,但眼界绝非那些穷苦孩子能比的。
高涵月授课却并非倾囊相授,他只求自己的学生能够依靠学问在这有立足之地,并不希望他们做高官。
没有面对过诱惑的孩子,是很容易走上歪路的,他能做的,相当有限。
“先生,您放心,我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人。”王云鹏插了一句:“我哥哥,为人正直,就算以后当了官,那也是个好官。”
“嗯。”
高涵月欣慰的握着王云鹏。
这趟来,本是想看看宋海儿,但外面那么多人,他实在是懒得出面。
好在,王云昭的弟弟王云鹏也是一位难能可贵的人才,便动了要收他为学生的心思,学的,当然是带兵打仗。
二人正商量着,宋海儿进了院子。
“先生,相公。”宋海儿弯膝行礼:“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先生,我们送您回书院。”
高涵月辞别邢衷,王云昭依旧黑着脸,邢衷挽留的话就不敢说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邢衷哀叹了一声。
路上,高涵月对宋海儿提出了让王云鹏去他那住读。
“先生的提议,我一个小女子不敢有什么意见。不过先生那的环境还是太过堪忧了。”宋海儿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叠卷子:“咱们那个打赌还有效吗?”
“有效,当然有效。”高涵月点头。
他对重修学堂的事情也没那么抵抗了。
以前的学生都是农家子弟,身体底子好,哪怕寒冬腊月也能在户外学习。
可如今不同了,王云鹏归根结底还是小孩子,长期在户外吹风,万一染了风寒出了事儿,那就不妥了。
“先生,这是我根据我父亲,还有先生您的教学方式出的卷子,我让相公带到书院去。”宋海儿把卷子塞给王云昭,王云昭拿起来一看,就乐了。
“倘若乡试考官都是娘子这种水平,只怕十年都出不了一名状元。”王云昭随手翻了翻,感慨道:“亦或者娘子就是状元郎了。”
“没那么夸张。”
听王云昭这么说,高涵月也好奇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暗暗诧异。
这卷子上涉猎的范围极广,又添加了个人见解,出题角度多钻,几乎是面面俱到。
饶是自己去做,恐怕也得不了多少分。
“宋姑娘又让我大开了眼界。”高涵月笑着说:“这场打赌,我认输。只怕我的学生除了昭公子之外,无人能做的出来。”
“先生就不打算再试试?”
“不用了,而且接下来的十天,就以宋姑娘出的卷子,作为基础,让他们复习吧。”高涵月道。
宋海儿轻笑:“先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辛辛苦苦出的卷子,就成了教材了,难道先生就不给一点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