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海儿,趁着一张马车停在身边,立刻滚到车身下,然后紧紧攀附着车底。
倒是要看看这些马车想去什么地方。
搬运的人手脚十分麻利,没几分钟,所有的箱子都被一一装车,随后马车立刻行动起来。
宋海儿在车底摇摇晃晃,透过车底,在黑暗中辨认着方向。
真是奇了怪了,京城戒严,最近又加上了宵禁。这个时候马车在路上“哒哒哒”地走,居然没有官兵上来盘问。
这让宋海儿对意达驿站里的人的身份多了一丝疑惑。
眼看着路边的一切越来越熟悉,宋海儿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去锦照亭府邸的路么?!
这条路她虽只走了一次,但在心里早就已经记熟了。
马车路过了前门,然后绕到后门停下来。
车身一沉,似乎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是敲门的声音。
这声音不再是带着蹩脚的东台国口音,变成了纯正的大文国口音。
“谁?”
门后,小厮警觉地问。
“是我,给锦国舅送圣上赐下来的毛毯!快开门!”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马车鱼贯而入,宋海儿抓着车底,盯着下面的石子路。
也许是运气好,这张马车停在了影廊的旁边,宋海儿趁机轻巧落地,接着一滚,滚到了影廊阴影处。
趁着忙乱时,她一个翻身,黑暗中一道潇洒的线条划过,随后跳到影廊栏杆上,双手再向上一抓,趁着巧劲还没卸,顺利落在屋瓦之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漂亮潇洒。
宋海儿也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最近都没怎么练功了,速度居然比以前慢了不少。
“东西都送到了?”锦照亭的声音传过来。
“国舅,东西都在这里了,可要打开清点一下?”
“不必了。”锦照亭摆摆手:“明日一早便送到考场去。”
宋海儿蹙眉,这东西,并非是羊毛毯,质地也非常的差。
依照锦照亭这样的性子,居然不检查么?
于是下人开始将箱子卸下来,规整放在墙边。
等全部清点完之后,其余人告辞,锦照亭去而复返,身边跟着一个人。
“国舅爷可真是高招!”那人的声音格外阿谀奉承:“没想到圣上居然同意了!”
“哼,他能不同意吗?”锦照亭冷冷道:“本国舅少了那矿场的收入,这个冬天只怕难过了。不过这算是天助我也,东台国居然进贡了上好的羊绒地毯,大文国可用不惯这种东西,但其他地方可是千金难求啊!”
嘶——
宋海儿眯起眼睛。
合着这几日这么安静,是想方设法的在捞钱过年啊!
“但是国舅爷,铁矿那案子……一直被王素海压着,也不是办法。这老家伙狡猾的很,总是拖着不处理,说是兹事体大要等年后再审,您说他……”
王素海便是王巡抚,王云昭的叔父。
“他?他能做什么?有本事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翻出来便是。王素海这个老糊涂蛋,本国舅以为他会修书好生编排一下,不成想他居然在那成武县住了下来。”锦照亭牙痒痒道:“不就是在等着本国舅先低头吗?做梦!”
“国舅爷英明!只要国舅爷不受他的威胁,也将此事拖着,等时间一长,看他还怎么办!”
“哼,真以为没了铁矿的收益,我就没办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