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玄断断续续讲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母亲是掖幽庭的罪妇,是当时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宫女。
皇帝醉酒强要了她的母亲被锦妃发现,锦妃立刻将她投入掖幽庭。
十月怀胎之后,文玉玄没有见过母亲一面,就被带出掖幽庭,母亲本就身体不好,一时间怒急攻心撒手人寰。
皇帝于心有愧,想给他一个名分,却被锦妃阻挠。皇帝没办法,只能答应锦妃无礼而且匪夷所思的要求——如有皇子出生,文玉玄的位份靠后一位。
也就是如果有六皇子出世,他就是七皇子。七皇子出世,他就八皇子。
宋海儿无语了。
半晌才说了一句:“那岂不是等你七老八十之后,还得喊那些小屁孩一声哥哥?”
文玉玄笑了一下,无奈又凄凉。
“锦妃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我以为……”文玉玄低头,藏住发红眼眶:“我以为大姐姐你会和其他人一样,避开我。”
所以他才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
“避开你做什么?”宋海儿好奇道:“你又不是什么瘟神。”
“可是在宫里,我就是瘟神啊……”
听到这话,宋海儿心疼不已。
不管他出身如何,他终究还是个不到弱冠的孩子,这个年纪应该在学堂里好好念书。
从那老太监对待他的态度看来,文玉玄在宫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你别把自己当瘟神就行。”宋海儿揽住他的肩膀:“你也别怨恨你的母亲。她也是身不由己。”
“我不恨她。”文玉玄小声说:“我只是不懂,既然我这么不受欢迎,为何母亲还要拼死把我生下来。”
掖幽庭里的女人,大多是罪臣的家眷或府中的女人,自保都难更何况生孩子。
锦妃自诞下文玉蝶之后再无所出,更是对宫中的女人看管严格,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会让她们靠近皇上。
不成想被一个罪妇钻了空子,嫉妒心起,文玉玄生母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了。
但她还是坚持着、坚持着不波及肚子里的孩子,强撑了下来。
自懂事起,文玉玄就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哪怕是皇帝点头承认的,他依旧是个笑话。
还不如当初别生下来!
“你这么说就对不起你母亲了。”宋海儿轻声道:“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也知道你是她拼死保下来的,却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想法,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肯定会伤心的。”
“大姐姐……”
“你无法改变你的出身,但你可以改变你的环境。”宋海儿歪头道:“听说祭天的词儿是你写的?”
“大姐姐你怎么知道?”
文玉玄吓了一跳,捂住宋海儿的嘴巴。
宋海儿拉下他的手:“怎么,这还不能让人知道了?”
“不不不,只是……”
文玉诀资质平平,写文章总是流于表面,为此不知道被皇帝批评了多少次了。
文玉玄酷爱读书,领悟力极强,经常在自己的宫殿里写写画画。那些太监见他画的东西写的东西好看,时常偷出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