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玄脸一红:“海儿姐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决定了么?”宋海儿道:“跟我回京城?”
“……嗯,怜舟东禄说,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不然未来连累的不止是我,还有海儿姐姐你们。”
宋海儿从地上拔了一根草,咬在嘴里。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万物都显得生机勃勃,就连荒漠之中也有开满鲜花的绿洲。
回想起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宋海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怜舟东禄实际上暗中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发动叛变,打得东台措手不及。
可是他这么精明的人,坚决不会让自己落下所谓的“叛国罪”,就等着找机会,找到合适的人选替他来完成这件事。
宋海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他们也达成了协议——一旦东台新的皇帝继任,东台与大文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友好关系。
每年的进贡翻倍,边境也会派人严格看守,确保两边的百姓都不会受到骚扰。
君山海当然很纠结,但是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近些年来,对大文最好的条件。
他没有理解拒绝。
有了君山海的松口,宋海儿自然也不会推三阻四,带兵长驱直入。
前有敌军,后有叛军,这场战斗不过持续了三个月罢了。这三个月之中有一大半时间还是在行军路上。
宋海儿边打边了解,这才知道东台内部腐坏成什么样子了,贪官污吏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现象了。
什么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路走来,难民流民随处可见,甚至于有些在路边已经腐坏了好几天的尸体也没人管。
那些东台人的眼中只有茫然和绝望。
宋海儿瞬间懂了,为什么怜舟东禄想要造反。
“那个死老头子。”怜舟东禄骑着高头大马,面无表情穿梭在流民之中:“本宫还以为他至少收敛一些,好歹在最后的日子当个明君,这样本宫下手时也会轻一些。”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宋海儿问。
怜舟东禄抿唇不语。
宋海儿便明白了,怕是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个年代,天灾总是伴随着人祸出现,有天灾不及时处理,拖到后面,就变成了人祸。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怜舟东禄一回头,就看见宋海儿别有深意的眼神,顿时有些不满:“你这表情,好像是在怜悯本宫。”
“当然是怜悯。”宋海儿道:“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反正到最后,就算你不反,这些平民百姓也会反。而且一旦他们反了,下场只怕会更凄惨。”
怜舟东禄一愣。
“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旦开始反,等待他们的只有杀戮。”宋海儿目视前方:“而且世世代代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但是这件事由你来做,性质就不一样了。你安排在东台的人,怕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还有可能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失去了亲人的那种人。“
宋海儿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培养所谓的死士。由这种人集结起来的部队,力量有多大,有多恐怖,宋海儿可是领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