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如今能活下来,安稳地躺在这里实属不易。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护住他的心脉,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有些话薛炀不愿意说出来,看的出来这里的人与文玉玄十分亲厚,几乎是拿他当亲弟弟了。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但这也让自小就没感受过什么亲情温暖的文玉玄感动极了。
要是说出真相的话……
宋海儿沉吟半晌,在薛炀转身开药方的时候,轻声道:“薛大夫,他一直不醒,是不是就证明人没救了?”
薛炀的手抖了一下,豆大的墨滴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
他一怔,下意识扯掉这张已经废弃的宣纸,道:“也,并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
“意思是还有久,但是比较困难?”宋海儿问。
薛炀不由得扭头多打量了两眼宋海儿。虽上次去东台时,他因家中有事没有随军出征,但也从其他同僚口中听说过这位女中奇葩。
当时还以为是那群没见过世面的臭男人夸大其词,今日一见,的确人如其名。
冷静,睿智。
自己刚刚只说了两句话,她都听了出来。
如此,薛炀也不隐瞒了。
他点头:“不错,的确没有糟糕到要他性命的地步,但是对你们来说,也算是非常糟糕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宋海儿往前一步:“换血?还是要其他的东西?只要我们能做到的。”
薛炀苦笑一声:“也并不需要。只是要一味药引,这药引十分难取。每二十年长一株,且大文境内并没有。”
“什么药引?”宋海儿蹙眉,竟需要这么一件稀世珍宝?
“是长在南灯的婉华花;二十年长一株,在特地的季节和特定的时间开花,花只开半个时辰,且周围不能有人气;一旦接触到人气,立马枯萎。”
“……”宋海儿瞪大了眼睛,以为薛炀是在开玩笑。
周围没人怎么采摘?有没有现代化的工具!
薛炀看宋海儿有些吃惊的表情,呵呵一笑:“所以婉华花才如此珍贵。”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拿到?虽然二十年才一株,但想必这世间多少有一些,不然薛大夫你不会提起。”
薛炀又点头:“不错。据我所知,皇宫内有一株。在恬亲王手上也有一株。”
“……”
宋海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薛炀会说对他们来说很困难了。
一群朝廷的通缉犯,要如何才能拿到皇宫里的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姑娘,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只能看个人造化了。”薛炀道:“以我的能力,维持住他的性命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对吗?”
宋海儿心疼地看着文玉玄。
他还年轻,连二十岁都没有,正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时候。不能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过下去吧。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我知道了,薛大夫,”宋海儿收回同情的眼神,再看向薛炀的时候,变成了坚定:“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会尝试的。”
“诶,你……”薛炀见自己这么说都没吓退她,只好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