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幡、列阵、十多尺高的巨大炉鼎,以及其他的布置,竟是在一夜之间全都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这种境况,连皇祖宗都不能理解。
而让皇祖宗更是不能理解的,是永安王。
此刻永安王一袭朝服,就光明长大地站在祭坛之下,目光平和,见了皇祖宗也是只是轻轻地拜了一拜,俨然敷衍了事。
皇祖宗的脸色都变了,锦衣卫昨夜明明说,凤栖梧回了永安王府,而这边还乱的不成样子。
“皇祖宗,还等什么?列祖列宗可还在等着了。”永安王不卑不亢地指着祖庙之中。
祭坛是给外人看的,但祖庙里面的牌位,是给他们凤家子孙,好好拜祭的。
皇祖宗正要往祖庙走,永安王却坦然地将人拦下,吓得高总管都厉声呵斥:
“王爷这是做什么?”
永安王连个正眼都没给高总管,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皇祖宗,皇祖宗比永安王稍微大了那么一个辈分,是婶婶辈的,他原本是挺佩服皇祖宗的,能够凭借自己一己之力稳住动荡不堪的朝堂,也能够力挽狂澜,但这一次她的做法让他不齿:“祖庙,是凤姓血脉才能进的,敢问皇祖宗,何时为凤姓血脉?”
登时,整个祭坛之上,鸦雀无声。
就连风吹过,都能够钻进人的耳朵,发出呜呜的声音。
气氛在瞬间跌到了冰点。
而永安王完全不在意,又朝小皇帝拜了一拜:“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该入祖庙了。”
小皇帝应了一声,昂首挺胸,往前面安放凤家列祖列宗的祖庙走。
这一日的天气极好,担得起秋高气爽四个字,但同时,阳光也分外毒辣。
不过巳时,已经是烈日当空。
皇祖宗和一众朝臣就在烈日下,受着。
凤栖梧也没进祖庙,就在祖庙外面的廊道上,抱着胳膊,注视着一切。
身边是看戏不怕事大的云落落:“你这么做,是公然挑战她老人家哟。”
云落落十分好奇,原本是不插手朝事的凤栖梧,怎么会火急火燎地让他们来救场子。
“下次可不许让人匆匆忙忙一夜成型了,你当着是搭木头呀,还不能弄出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哪家姑娘一个惊喜。”
“那位老太太给本座的惊喜,也不少,本座不过还她一次而已。”
外面的阳光可真够大的,晒的地面上的热气不断往上涌,怪难受的。
云落落活动着肩膀:“昨夜我也是忙活了一宿,我先回去补个瞌睡,接下来的事,你得自己忙了。”
“去吧。”
凤栖梧拍了下云落落的肩膀,表示感谢。
天一楼永远都不会让他失望,倒是凤家,却频频想要他的性命。
好些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在八岁那年,让北梁的细作得手了,他命丧黄泉,才能如了嫡系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