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望着城墙之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动了神力眺望远方：“按凤栖梧的速度，明日晌午就能够赶到。”

“给我些灵力吧。”

七杀很犹豫。

一旦他给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倾卿和凤栖梧同归于尽。

可这原本就不是他的初衷。

他来这儿，是救他们的。

但现在却要变成他亲手杀了他们。

“冥神的魂不散，三界不得安宁。”霍倾卿苦涩一笑，不过短短几日，她已经从积极向上、无比惜命的人变成满目疮痍，不得不向宿命低头的神，“至少，是我亲自送凤栖梧一程，不是吗？”

太阳再次升起的那一瞬间，七杀的心都紧张起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复杂的心情，饶是千年前，他带着贪狼跑路到了北荒，也不曾这样惊慌。

透明的手，轻轻地覆上霍倾卿的肩头：“如果可能，能不能留下来，至少，一缕魂？”

爱别离求不得，他一个神，却要尝尽世上的悲苦。

“就像苍生之主那样。”

七杀又补充道。

他们都是曾和苍生之主一起主宰天下的天地共主，就算为了彻底净化，彻底灭掉冥神的魂，也犯不着用尽本源之力，就像苍生之主一样，留这一魂，至少闲暇时候也能够说说话不是。

“若被困在九重天，我还不如羽化了算了。”

霍倾卿笑容明朗，灿若玫瑰。

七杀忽然就开始后悔了：“倘若当年，本尊早些时候抢了楚宁的身体，强行留下你，你和凤栖梧都能够安度晚年，至少这一世。”

“然后下一世，我们再继续自相残杀？”

霍倾卿的话，让七杀陷入了沉思。

长痛不如短痛，再一世，也不可能抵抗的了。

毕竟这是陌音自己给自己设的局。

再耗损下去，恐怕陌音的神力就不足以彻底毁灭冥神古泽了。

霍倾卿覆上七杀的手，安慰地拍了两下：“等我做完这件事，这个世界应该能够彻底清明，你就回到第六重天，再也没有人和你抢战神的位置了，你将是第六重天独一无二的战神，高兴一点。”

要是以前贪狼和破军同他这样说，他一定高兴地飞起来，可现在他连笑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此刻，脚步声传来。

楚轩收到消息，凤栖梧和永安王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他不敢怠慢，让禁军整装待发，城中的守卫已经上了城墙，弓箭手等等都已经就位。

反正这一场仗，他不能输！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又岂能拱手让人？

楚轩气势汹汹地走到霍倾卿的身后：“你想的如何了？”

“尽问些废话。”霍倾卿轻轻地叹了口气，“凤栖梧应该快来了，你所谓的天命也即将到头了。”

“霍倾卿，你别忘记了，你没有了灵力，不过一个废人，只要他敢攻城，朕必定让你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