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衍生物……真实？

凯胜眼神不由一缩。

罗米锤了一下手心，“对啊，强衍生物出现在这本就不符合常识，若说是幻境中的幻象，那就能说得过去了。”

“但是这并不能解释，那头强衍生物给予的威压……你刚刚自己也体验到了。”凯胜很快就冷静下来，反驳道，“幻象能给予人真实的感受，要么身处幻境中的人曾经体验过，要么那根本就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一部分。”

李博阳轻点下颌，“凯胜说得很对。”

“要想成功欺骗身处幻境中的人，幻境必然要做到极尽真实。”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幻境不能凭空变出某种我们不曾见过、不曾听过、不曾感受过的事物。”

“因为那样太不具备真实感，会让人跳戏。”

说着他转头看向谢米尔老师，“所以，这种极度真实的、遇到强衍生物的感受，要么是衍生物自身的感受……但这有些说不通，根据书本上记载，衍生物的思维模式和人类完全不一样，所以它们的感受无法完全套用在人类身上。”

李博阳指了指头，“真要将衍生物的感受硬套在人身上，会因为扭曲、混乱的感受太强，直接晕死。”

“我听说，那种感受就像是将人脑子丢进了搅拌滚筒。”

“虽然也很真实，也能感觉到强衍生物的威压，但人都晕过去了，那么这个幻境还有什么用处？”

“所以……基于幻境，基于幻境中真实的强衍生物震慑威压，至此只剩两种可能。”

“其一，施展幻象的本身就是某特殊强衍生物，其二施展幻象的是另外一种生物的幼体。”

罗米听得皱眉，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转头与凯胜小声说道，“我听得不是太懂，师兄他的意思是幻境很重要？”

凯胜一边摇头一边苦笑，“强衍生物要想掀翻我们所在的气垫船，完全不成问题，根本无需幻境……这才是李博阳刚刚所述隐喻的重点。”

“倘若可以直接达成目的，又何必施展幻境？”

“我说得对吗？谢米尔老师。”

谢米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的诧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我？”

李博阳却不理他，而是看向罗米问道，“我们从学院出发到达目的地，总共多长距离？气垫船的行进速度是多少？大概多长时间能够到达？”

“总共1800公里左右，气垫船最高时速300出头，最快六个小时到达，最慢十个小时左右。”罗米虽然觉得奇怪，仍然答道，“我们已经坐了5个小时，距离目的地还剩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回答完问题，罗米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谢米尔。

很显然，他也发现到了不对。

谢米尔眉头紧锁，他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有些难以置信，“能告诉我你发现到了什么吗？为何你如此惊讶？”

“……不，与其说是发现到了什么，不如说是老师你的变化太过显眼了。”罗米轻声说道。

“相比起两位师兄，我不算聪明，所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接触一个人之前，先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老师你很特别，今年三十出头，比龙泽璿龙先生也就大了三岁，同是5阶的天才人物。”

“龙先生在外奔走，为人类的命运竭尽所能，然而身为启迪学院老师身份的你，却从来不去教授公开课。”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顶多只能说明您孤高自傲或孤僻冷漠。”

谢米尔有点不懂，“怎么？这样的性格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毕竟性格是性格，人品是人品，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罗米一边摇头一边答道，“但问题就在这里，像您这样有性格的人物，偏偏要来送我们三个刺头学生……唔，说的好听点是送，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就是保镖。”

“我想心里面肯定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吧。”

“执行上面的命令是一回事，但是心里的感受肯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不对？”

谢米尔瞬间明白了罗米话中的意思，这回他没有反驳，而是保持沉默。

“看来老师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罗米叹气，“在之前5个小时的路程当中，您和我们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一个小时前因为路况的缘故，气垫船停了片刻，路上的那块巨石，还是您出手将其弄走。”

“对，我百分之百确定只有您下了船，我们……包括开船的两位驾驶人员都没有下船。”

“又半个小时之后，您对我们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的您，全当我们不存在，根本不会参与进我们的谈话。”

“更不会做出以手扶额等等之类，看似无奈，实则亲昵的动作。”

“可惜你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微妙，我竟然没有发现。”

“直到师兄提醒，我回望过去几个小时的路程，这才发现不对。”

“你绝对不是谢米尔老师。”

“你是谁？”

“或者说，你是什么？”罗米盯着谢米尔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知不觉当中，李博阳三人已经聚到了一处，谢米尔则站到了对面。

宛若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谢米尔缓缓转动脖子，他没看罗米，而是盯着李博阳，“你一开始就发现了？”